地。
“對了,你們吵架了嗎?”黎亭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你一來,他的臉色就難看得緊。”
“沒有,”顧君愁訥訥地嘆氣,“之前發生了一點點小誤會,大約是……他不想看見我吧。”
“他哪裡不……唔……”黎亭的話沒有說完,被任平聲突然吻住,知道他們感情好,顧君愁苦笑著搖搖頭退出去、先行迴避,黎亭想說什麼,他已經不想知道了,如果他能接受蘇行雲,何必要等這麼十年——
早在當年蘇行雲對他深情告白的時候,就應該滿心歡喜的接受,或許如今,也能夠擁有這樣簡單的一個家。
看著黎亭和任平聲現在這樣,顧君愁說不羨慕是假的,可是,他和懿汀現在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懿汀要的是豐厚的物質和權力,他現在被俠客島驅逐,已經一無所有,加上撞破了那樣尷尬的場面,懿汀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顧君愁站在開封這間基地的廚房裡,忽然很想調酒。
當年,蘇行雲還沒有離開坎貝爾軍事學院,他還沒有因為蘇行雲的一句告白就砍斷人家的一隻右掌。他們兩個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坎貝爾軍事學院藏在頂樓的那間學生會辦公室。
學生會的成員多半是貴族,沒人喜歡那間狹小擁擠的辦公室,正好方便了顧君愁和蘇行雲。經過一番佈置,顧君愁將小小的辦公室改造成一間有著吧檯和酒窖的“酒吧”,他在裡面調酒、而蘇行雲坐在吧檯前面喝。
那時,他還沒有考到調酒師資格證。根據晶片上記載的資料自學,調出來的酒多半苦澀不好喝,或者甜度太高,甚至不懂得根據不同的客人、調出來不同口味的同一款酒。
然而,蘇行雲不厭其煩地陪著他,窩在這間小屋子裡,認真地扮演各種各樣的酒客,幫著他改善每一款酒的味道,最後,陪著他一起製作了參加雞尾酒大賽的原創雞尾酒。
或許,
從那個時候開始,蘇行雲就已有那種心思了吧。可惜,他後知後覺,只把蘇行雲的舉動當成是至交好友、生死兄弟,卻從未想過蘇行雲對自己存的幾分愛慕之心。
後來,
他們畢業了,蘇行雲離開了,傳奇的天才鍛造師隕落了,顧君愁等了好多年,無論是報復還是指責,蘇行雲什麼都沒說,甚至再也沒有回過俠客島,再也沒有聯絡過他。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顧君愁才明白,蘇行雲也是驕傲的,天才鍛造師絕不比他這位年輕的帝國親王差多少。一次感情上的滑鐵盧,不會讓他戀戀不忘,蘇行雲離開了、也放下了,像是他的名字:行雲流水,絕不拖泥帶水。
如今,忘不掉的,卻成了他顧君愁,一味地想要在十年後的相遇中,找回一點點過去的影子,哪怕是恨。
而不是現在這樣,不痛不癢,像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世人常說,真正放下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情不是恨、也不是愛,甚至不是放下,而是沒有感覺。
◎◎◎
懿汀還是追到開封府來了,黎亭過來問他要不要見一見這位前未婚妻的時候,顧君愁竟然發現自己心裡沒有了恨、也沒有了愛,看著懿汀依舊美麗的面龐,更多的是——疲憊,無窮無盡的疲憊。
即使美人依舊,而且哭得梨花帶雨,顧君愁也只能長嘆一聲:“懿汀,回去吧,我已經給不了你、你想要的一切了。”
懿汀漂亮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了一絲惱怒,她瞪著顧君愁:“君愁,在你眼裡,我就只是這樣一個拜金又物質的女人嗎?!”
雖然很想反問“你難道不是嗎”,顧君愁忍了又忍,還是憑著他對懿汀的瞭解,開口說道:“懿汀,我在俠客島上所有名下資產都已經轉移到了你的名下,這兩張卡上的錢,原先是我準備用來籌備你我的婚禮的,如今……也一併送了你吧。”
懿汀飛快地拿走了顧君愁手上的卡,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掏出小鏡子補妝一番,摟著顧君愁的脖子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那好吧,君愁,我們好聚好散。”
顧君愁望著女友迅速消失在星際盡頭的身影,忽然很想喝酒,無論是什麼酒,只要是能夠將他灌醉的酒。他想要痛快地醉一場,好忘記他在懿汀身上浪費的感情、浪費的多年時光。
沒人知道為什麼顧君愁又一次來到了那間蘇行雲常去的酒吧,或許是因為,其實他們兩個人的品味很像,就算過了十年,蘇行雲喜歡的酒、安靜的酒吧氛圍,也是顧君愁恰好會喜歡的。
坐在吧檯點了幾杯酒,顧君愁喝得很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