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一刻都耽誤不得,我也是敲了門之後、你確實不在屋裡我才硬闖進來的,拿了你的東西、拆了你的門的人都是我,你不要怪罪旁人。平聲想必也是怕你和我計較,才替我擔了這個惡名。”
莫大叔挑了挑眉,看著黎亭:
“你不怕我用折騰他的法子來折騰你嗎?”
“莫先生!”任平聲坐不住了,連忙將黎亭護在身後,“您要怎麼生氣都成,可不能折騰他,您是知道他的身體的,就算是他犯的錯,我是他的愛人,我願意為他承擔一切責任。而且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怕被折騰,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和黎亭計較!”
“一人做事一人當,哪有你替我受過的道理!”
莫大叔瞅著黎亭和任平聲兩個人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這麼互相爭搶了起來,他扶住額頭長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中氣十足地對著黎亭和任平聲這對夫夫大喝一聲:“鬧什麼鬧!都給我坐下!”
黎亭和任平聲一頓。
“我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你們一個受傷、另一個身體要緊,我是那種會平白無故折騰人的嗎!不過就是一點藥、一扇破門,也需要你們兩個這般尋死覓活?!坐下好好吃飯!”
“……”
黎亭和任平聲面面相覷,終於是放了心坐下來,任平聲探了探那些飯菜的溫度,當即表示:“我去把菜熱一熱。”
莫大叔紅著臉沒有發話,任平聲就當他是預設,於是任平聲就端著那幾樣小菜來回在爐子和桌子之間。等任平聲站在爐灶旁邊看著火的時候,莫大叔才小聲開口:“見他待你是真心的,我便放心了。先前,他揹著昏迷不醒的你在垃圾山上東張西望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知道你、你有身孕,還要你辛勞的那種人渣……”
“他……”
黎亭剛開口就被莫大叔給比了一個手勢阻止,莫大叔繼續他的話:“這小子帶著你過來,對什麼拆門、盜藥的事情都一口認下,我怎麼折騰他、他都任勞任怨、逆來順受的樣子,先前我還不明白,如今才算悟了。傻小子,你們手上這對‘死生’戒指也算是不辜負。”
黎亭眼睛亮了亮,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任平聲卻端著飯菜過來了。任平聲布好菜落座之後,莫大叔卻又開口說了一句:“臭小子,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任平聲點頭,“晚輩自當以此為頭等要務。”
“話都是人說的,事要人去做才算成,”莫大叔似乎有些感慨,“小子,我瞧你也不是一個說漂亮話的,我只告訴你一句,這世上多得是不順心的事、不順意的情,珍惜現在所有,明白嗎?!”
聽到這裡,任平聲忽然忍不住開口問:
“您……”
“什麼?”
“您真的,”任平聲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不打算回去嗎?畢竟,待在這裡——也太辛苦了些。”
莫大叔沒有回答,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
一瞬間這顆廢棄的垃圾星球上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遠處火山突然噴發的聲音,還有風,緩慢地吹動那些金屬垃圾,發出了“鏘鏘鏘”的聲音。
任平聲在等一個答案,而,黎亭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莫大叔和任平聲原是舊相識。
“叮——”地一聲,莫大叔竟然從懷中摸出了一個打火機來,點燃了他手中的一支香菸。沉吸一口之後,別過頭去遠離黎亭,深深地吐出了幾個菸圈。
“呼——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不回去?”
莫大叔眯著眼睛盯著任平聲,迷離在煙霧後面的眼睛,顯得更為深沉。
“我始終,無法面對那些慘死的兄弟。”
任平聲回答。
“那件事……”莫大叔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原本就不是你的錯,誰也不想得那樣的病。何況,北聲軍團是你的心血,我和他在決策上也有責任。你,又何苦自我放逐?”
任平聲搖了搖頭:
“現在的北聲軍團,或許已經不是您記憶當中的樣子了,您,應該回去看看的。”
“那個孩子死了……”莫大叔狠狠地掐滅了菸頭,手指之間閃過了一片焦肉味,“我怎麼有臉面回去!他根本不肯能原諒我!我何必回去找氣受!”
任平聲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被莫大叔給制止了:“通訊器我還需要一晚上才能幫你們修好,修好以後儘快離開這裡,還有,臭小子,把你見過我的事情迅速忘掉。也不要多事去告訴他,明白嗎?”
任平聲咬了咬牙,猶豫片刻,終於鄭重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