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秦熠熠雲裡霧裡當上了莫名其妙的數學課代表。其實父親是反對的,他覺得高中課業太重,固步自封地思想裡以為女孩子沒有多餘的精力可以分散,對於她的決定皺眉了很久才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鬆口放行……
這以後秦熠熠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腳步,有事沒事往數學辦公室躥,不出兩個月已經和數學組所有老師打得熱火朝天。
那些老師提起一三班就對課代表讚不絕口“就是那扎著倆小辮兒的丫頭?可逗了,又愛笑,眼睛也漂亮,還嘴甜,人也是水靈靈的聰明靈光啊”……
秦熠熠趴在莫柯辦公桌上沒臉沒皮賴著不走:“莫老師,你同意別的老師的看法嗎?”
莫柯對她總是無可奈何,又不忍心責備,只能寵溺著笑著:“同意,秦熠熠同學德藝雙馨,人聰明又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娃娃……”
可是這句話秦熠熠覺著不中聽,也彆扭:“我哪裡是長不大的樣子?!”還抬頭挺胸想要找到自己確實長大的證據。
莫柯哭笑不得:“熠熠啊,你這麼晚不回家爸爸媽媽不擔心嗎?”已經放學兩個小時了,她還在磨蹭著。
“我早就說過我要在學校溫習功課不回家吃飯的。”她撅著嘴賴皮“莫老師,可是我現在很餓,你剛剛領了工資,可以請我吃飯嗎?”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發工資?”
“剛剛問的張老師,你的工資是250是吧?怎麼這麼適合你啊?”她眨著眼調皮。
莫柯自然聽得出她人小鬼大的調侃,只得拿起外套:“走吧,小鬼,填肚子去了。”
秦熠熠一激動就口無遮攔:“好嘞老師,我就知道你捨不得餓著我了,我最喜歡莫老師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莫柯的腳步微乎其微地僵了一瞬間,頃刻,恢復如常,心裡便是有各種感覺互相亂撞,像是武俠小說裡常常描述的真氣在身體裡面逆流而行。
那個時候秦熠熠甚至都不知道潛藏在自己心裡的一條蛇是什麼時候偷偷生根發芽,什麼時候吸收養分悄悄長大,又是長成了什麼形狀。
她只知道,希望每時每刻都能看著莫老師,批改作業,專心講課或者是為了某個同學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些稀鬆平常的小動作,在秦熠熠的瞳孔裡,都做了放大處理,使得每一個動作,都好像牽扯到了她的神經細胞,在她的世界裡招展搖曳,肆意蔓延……
等她後知後覺發現的時候,就像是在醫院檢查出癌症晚期的病人,病入膏肓藥石罔及了。她壓抑著,等待著爆發,等待著毀滅……
馮歡兒自從念高中之後變得不務正業,專門跟學校外面的混混男生勾搭,穿著各種彩色流行的服飾,還很是新潮地打了一個耳釘。男朋友是一間外國人開的酒吧裡的樂手,一首誰都聽不太懂的新式調子就打動了馮歡兒的芳心,從此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再也不分離。
某個秋日的午後,金燦燦的陽光打在落了一地的銀杏樹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秦熠熠倚在石凳上苦口婆心,企圖勸住即將步入深淵的她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金盆洗手,馮歡兒基本上左耳進右耳出,倒是那熠熠奪目的耳釘有一下沒一下晃得人直閉眼,夾著一片落在肩膀的葉子細細打量著敷衍道:“知道了秦大媽,你自己還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熠熠很詫異:“我可沒揹著父母每天逃課去見不著四六的男朋友……”
馮歡兒氣不過,她向來敝帚自珍:“彆嘴硬了,誰不知道你早就對著那玉樹臨風的莫大班主任芳心暗許了?!”
秦熠熠大驚失色地捂住她的嘴巴:“誰?誰個挨千刀的長舌頭說的?純屬無稽之談!”
馮歡兒不以為然:“沒誰,就我自己長著眼睛看出來的。你畢業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對月起誓再也不當學生幹部了,結果呢,一進教室看到莫老師就不正常了,眼睛都直了。”
秦熠熠不得不為自己辯護:“我只是覺得老師有點眼熟,像是我以前在哪裡見過。”
“喲喲,這不就是那句詩怎麼說來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吧?還是像《紅樓夢》裡似的這個妹妹我曾見過?”馮歡兒伶牙俐齒,擅長沒邊沒沿地調侃。
秦熠熠只得七竅冒煙地滿大世界追殺她起來……
同樣是靠在巨大合抱粗的銀杏樹後悠閒享受午後時光的某人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枝葉之間的縫隙漏下的燦陽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眉梢,顯出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深沉來……
作者有話要說:偶素番外控~~~
謝謝e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