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或者老陳。不要再隨隨便便坐人家的車子。更不要再理他了。”他臉色有些陰。我不明所以:“為什麼?他不是你發小嗎?你們吵架了?”
“不是,你不懂的。”他又是一個語焉不詳就想把我打發過去。
“可是我想要跟他交朋友。”我堅定立場。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沒朋友?”
“不是,但是他是唯一一個知曉你的過去的朋友,關於你的青澀年華,那時候的你,我甚至都沒有個大概的輪廓。”我撅著嘴。
他盯了我半晌:“好,你要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他不會比我更瞭解我自己。”
可是我還是覺得問一個近似面癱的人“你小時候尿不尿床?”或者“你以前總是哭鼻子嗎?”這樣的問題顯得有些太犀利。只得作罷,怏怏不樂地表態:“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人……”
妖嬈三月,草長鶯飛的日子,人很容易心情飛揚。我跟左珊瑚一起上孕婦班,因為寶寶不一樣大,所以並不是在一起上課。我抱著前所未有的前虔誠心態聆聽溫柔的老師輕輕地教導。卻不再是中學的春天靠著窗戶懶洋洋看著半下午陽光的灑脫。肚子裡的傢伙時不時嫌我太不努力地踹上我一腳,給我點顏色瞧瞧,我便又集中精神慢慢學習。
生活彷彿變成一條平靜溫和的小溪,冰面解凍之後的活力漸漸收揀了起來,被風吹起的浪花像是滿大街飄飛的花絮一樣輕柔。我有些陶醉,某個日頭偏西的下午,突地想起那時候關應書鄭重其事地問我:何為現世安好……
不由莞爾,倘若要給一個確切地定義,那就是我現下的心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想同時開倆坑滴銀捂臉……
浮雲驚雷款款來(上)
左珊瑚哭哭啼啼的時候我不以為然,作為一個過來人,免不了理解她莫名其妙生出的那些無端情緒。
她倒是不知好歹,越演越兇:“不信任的婚姻還有什麼維持的意思,三天兩頭的冷戰又是我想要的嗎?”眼神哀怨又難過。
我只得安撫:“你好歹講清楚事情的始末,我才好安慰你,聲討他吧?”
“就是那個許醫生唄,我不過是偶遇,一起吃了頓點心,而碰巧那時候剛下過雨,路面有積水,車子過去的時候濺了起來,他扶了我一把,好死不死被某人看到了。大做文章,借題發揮……”
“……很狗血滴說。”我汗噠噠地表態:“不是說越是腹黑的男人越是小心眼嗎?他肯定是吃醋了。”
“要是就好了,可是我現在懷著他的仔仔,他竟然在外面風花雪月!還指責我出軌在前的!”
唉,我對這對萬丈紅塵中的痴男怨女無話可說:“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我只是奉勸一句,花痴要有個度,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幾個當中最資深的□了……”
她還是一副沒長大的小白模樣,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剛剛痛哭流涕轉眼又是雨過天晴破涕為笑地拖著我去看一家新開的嬰兒服裝店。
途徑中心大道的時候左珊瑚四處亂瞄的眼睛終於看到什麼噱頭的新聞:“那不是你家老關嗎?怎麼跟一個女的在一起喝茶啊?”
車子一閃而過,並沒有確切地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不過看著蠻眼熟的,好像見過……”
她有一個缺點就是不輕易放棄自己抓住的每一塊邊角料八卦,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所謂的閨中密友:“哦,我想起來了,那好像是喻霞吧?!我見過的次數不多,可是還是有點印象的……模模糊糊的側臉,半隱在窗簾裡,也不太確定啦。”
可是她從來都不考慮是不是在我還沒結痂的傷疤上撒了一把鹽巴:“誒,他怎麼這樣,雖然是契約婚姻,但是你不是轉正了嗎?他這樣跟前女友牽扯不清你都不會介意嗎?我都碰到過兩次了。可見他們見面有多密集。”
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太過分了,男人都一樣,古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還有一句是偷不著的還是不如別人碗裡的……”
店裡的服裝多半是為了小孩子嬌嫩如花的肌膚考慮。多選用棉柔材料,樣式可愛得左珊瑚連連尖叫,我卻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忽然覺得這樣的陽春三月,這樣媲美花園的萬紫千紅溫暖的商場裡,竟然平地裡生出一股陰冷的感覺。
關應書一向敏感:“怎麼今天這樣安靜,課上得不順利嗎?”他順了順我的頭髮,語氣寵溺。我側過頭看他,夕陽化作金絲銀線,給他鍍成雕塑一樣的輪廓,這樣的修飾下,他的帥氣,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