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衰弱甚至錯亂,一一招供,”阿青長嘆一口氣,“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都是已經修改過的,威力只是初版的百分之一,而我藏在箱子裡的,是透過各種渠道的初版……姜青年喲,即使他能在那煉獄般的折磨中活下來,恐怕也是生不如死、精神異常哇。”
感嘆完畢,上課的上課,閒聊的閒聊,該做啥的做啥去。
課堂上,一隻輕巧的白色紙鳥悄無聲息落到秦時玉桌前,顯形,瞬間散了架自拆作一張紙條,上書:詩沁,你可有失散多年的姐妹?或者久未聯絡的近親?
秦時玉當做沒看見一般,連在窗外揮手、笑如春花的蘇千金也一概無視,全神貫注地盯著講師筆下那些比符籙更為艱深的英語字母。
課堂之上不得左顧右盼、竊竊交流,好學生秦時玉再某些方面恪守著規矩禮儀。
白紙鳥之後,又有黃紙魚、粉紙豬、金紙元寶……好在後來大概是龍組的某人來抓曠工的蘇千金,否則可以預見的是,教室一角會被各式彩紙淹沒。
一天的課程完畢,回到宿舍之後,秦時玉換上蚊帳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夢中出現了殷剎的身影,而秦時玉也不在她自己的鋪上,而是宿舍樓頂……不是夢。
月正當空,淡淡的光芒將他的背影鍍上朦朧的一圈,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微響,他轉過身,未笑,給人的感覺確實柔和的。
“玉蘿。”
身份確定,正版秦二百五。抬腕看下日期,秦時玉道:“你說是‘後夜’,你還沒老到頭昏眼花、神志不清的地步。”
有著殷剎殼的秦剎解釋:“現在已經過了12點。”意思即是,子時是晚上11點至次日凌晨1點,現在既然已經12點多了那自然是“後夜”了,他沒來早。
“來吧,跟我一起走走。”秦剎似是懷念的模樣。
“你面目可憎,不去。”秦時玉斷然拒絕。
“……玉蘿,你是在惱我前夜所為。”
“對,還我血。”
秦剎點點頭,竟是十分贊同的模樣:“雖事出有因,但畢竟傷了我的玉兒,是該懲罰。”說完,右手食指在左腕一劃,頓時血流如注,鮮紅的液體浸紅了襯衫袖口,更多的滴答滴答連成一線,不多一會兒在他腳邊形成一灘紅色水窪。
秦時玉想:不是自己的,用起來可真痛快。
中二病患者
血在流。
血還在流。
血仍然在流。
血……到底有完沒完!
“你和殷剎究竟是什麼關係?”秦時玉問道,順便制止他隨手亂灑人體組織的不良行為。愛護校園衛生環境,人人有責。
失血過多的他面色有些蒼白,聞言也不作答,直接道出今晚來見秦時玉的目的:“玉蘿,我想帶你去看一些東西,也許你會感興趣,”頓了頓,又很是多餘的補了一句,“這點傷害算不得什麼,不用扶我。”
用力地瞥出兩道冷眼,秦時玉轉身就走。他哪隻眼看出她有任何關心、緊張他的傾向?
早在秦時玉重過上一世、找回過往一切的記憶後,就曾思考過曾經在她生命中佔據過最重要地位的秦剎,在如今的自己心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是愛是恨是念是怨,想了足足一分鐘,只得出初步結論:既然想不明白,那麼就把所有的情緒打包放角落裡得了。
昨晚,由於他突然的出現和做出的詭異行為,又令秦時玉在睡前趁著泡泡麵的三分鐘思考了一番。這一回倒是有結論了:好吃的拉麵應該多放新鮮蔥段,再澆點辣椒油。
什麼?這結論和秦剎有什麼聯絡?真是少見多怪了,思考的時候把思考的目標搞丟是非常正常的。
“玉蘿,看見你這麼活潑有朝氣,我感到很欣慰,但是,”他加重了語氣,“女孩子不能太任性。”說著,他穩穩站在秦時玉身前。
眉頭壓低,灰藍色的眼眸微黯,薄唇緊抿,那表情,那氣勢,有些像……要阻擋叛逆女兒出去鬼混的父親一般——搖搖頭,秦時玉認為大概是缺乏睡眠,產生幻覺了。
秦時玉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擋在她身前的多半非死即殘,或者破財,當下就一掌推過去狠狠地壓在他的肩上。
也許,秦時玉一年的情緒波動加起來也沒這幾天的多。
“應該有著不弱力量、待她動手之後應該與之一戰”的秦剎被她擊打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腳後跟磕到天台邊緣,呼呼一聲摔了下去……幾聲接連撞倒障礙物的聲響,繁葉簌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