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賢便是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少說幾句,她卻是不甚在意,依然笑容滿面的打著趣。
鄭北辰笑了笑,不再說話,只從懷中取出一枚碧玉簪子,遞到了葉雪妍面前。
那簪子碧玉無暇,頂端是一朵秀雅的梅花模樣,通體瑩潤,尾端略尖。葉雪妍與葉母一瞧見那簪子,臉上免不了皆是一震。
這枚簪子是葉母祖傳下來的東西,更是葉母打算留給女兒的陪嫁,只因她生病入院,葉雪妍便將簪子當了出去。不成想,今日卻會出現在鄭北辰手裡。
“我贖了回來。”鄭北辰凝視著她,低聲言了一句。
葉雪妍只覺自己眼眸一陣陣的發熱,她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顆心卻是柔腸百轉,只說不出話來。
鄭北辰眼底溢起一絲柔情,也不多言,只是上前了一步,將簪子輕輕的為她插在頭髮上。眼看著烏髮玉簪,更襯的她那張秀氣的面孔如同清水芙蓉般清麗淡雅。
“正可謂是美人名將,相得益彰,好!”牟玉泉聲音爽朗;“葉夫人,得了這樣一位姑爺,可實在是您的福氣,可惜老朽沒有女兒,若有女兒,這麼好個姑爺,我說什麼也要搶了去!”
一屋子的人,便又是笑了起來。葉雪妍臉頰暈紅,只低垂的眼眸,心裡卻莫名的湧來絲絲甜意。
葉母看著眼前這對璧人,鄭北辰氣宇軒昂,英氣勃勃,兼得言談舉止皆是十分的謙和有禮,她的心裡以前對他那些個偏見便也是煙消雲散了。又加上國務總理牟玉泉的親自說和,實在是給足了她們顏面,更是表明了鄭北辰將女兒簡直是當著公主一樣供著。她的心裡,也是欣慰。當下,也隨之一同笑了起來。
接下里的日子,便順理其章的籌備起了婚事。
鄭北辰軍務甚多,只留下張副官打點一切,自己則去了南大營,視察軍事,慰問傷兵,一連十多天都沒有回到北平。
這日,待鄭北辰乘專列返回北平的時候,天色已是暗了下來。站臺早已立起了崗哨,天零零星星的飄著小雪,雪夜寂寥,雪花無聲的落在站臺上,觸地即融。
張副官早已等在那裡,看見鄭北辰,便是啪的一個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鄭北辰一身軍裝,身後披著一件軍用大氅,看見他第一句話便是;“熱水管子安上了嗎?”
張副官一怔,立馬回過神來恭聲道;“司令請放心,熱水汀早已為葉小姐府上安置好了。按您臨走前的吩咐,特意從法國運來的,熱而不燥,驅火養顏,實乃——”
“好了,哪那麼多廢話。”鄭北辰失笑,張副官便也是嘿嘿笑了起來,問道;“司令,咱們現在是去哪?”
鄭北辰沉吟片刻,終是道了句;“去東安胡同。”
張副官一怔,道了句;“司令,現在這個點,葉小姐可能已經休息了。”
鄭北辰聞言腳步一滯,卻只緩緩道了句:“我等不了明天,我現在就要看見她。”
屋子裡熱水管子燒的正旺,葉雪妍睡得極暖,一張俏麗的小臉暈染著一層薄薄的暈紅。以往的冬天,每當寒夜裡,她總是跑到母親的房裡,與母親和小弟擠在一張床上,方才能抵禦的了北平寒冷蝕骨的冬夜。
今年,卻是不用了。
夜靜到了極點,驀然,樓下傳來一陣叩門聲,篤篤篤。葉雪妍睡眠極淺,立時便清醒了過來。她坐起身子,擔心這叩門聲會驚擾到母親,連忙便下了樓。
“是誰?”她立在門口,輕聲問道。
“是我。”男人的聲音,似是隱含了一絲迫切。
葉雪妍一驚,她聽出,這是鄭北辰的聲音。
開啟門,就見男人頎長的身軀挺立在那裡,帽簷上,肩膀上,已是落滿了雪花。不遠處,清一色的戎裝侍從分排站著。
“你回來了?”她不知該說什麼,只沒有想到他這個時候居然會來。
“剛下的火車。”鄭北辰笑了笑,踏進了屋子。燈光下,他看著她只穿了件極薄的月牙色白綢小衣,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動人可愛。
他的眉頭皺起,道了句;“怎麼也不披件衣裳?”
葉雪妍本來還未感覺,聽他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冷了起來,還未出聲,便是打了一個噴嚏。
鄭北辰解下自己身後的大氅,立時便披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緊緊攬在了懷裡,似是用自己身上的體溫溫暖著她一般。
“別,會被我娘看見。”葉雪妍掙扎著,便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去。鄭北辰眼眸幽暗,只道了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