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白日已盡 作者:撲火

“或許吧,我不確定。”林月低下頭,擦擦眼淚說:“送我回去吧,我突然不想哭了。人生已經如此操蛋,我沒有理由為它無止盡地拋灑淚水。”

車子無聲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近鄉情更怯。

往事如漫山的雲霧繚繞在林月的腦海中,她只好拼命撥開雲霧,扭頭問石磊:”我的家,都還好吧?”

石磊答:“林伯伯身體不如從前,地產業務都交給了職業經理人打理,基本上處於休養的狀態。其他的都很好。哦,對,林伯伯也搬回來合歡街老宅了。唐雅潔常常回去看他們,兩位老人都挺好。現在,你回到他們身邊來,他們就更好了。”

林月怯怯地問:“你有他的訊息嗎?”

石磊扭過頭看了林月一眼,緩緩搖頭,“沒有。自從你離開S市,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蹤影。”

林月悲哀地閉上雙眼,“可是為什麼到處都是他的氣息?”

石磊沒有說話,他熟練地把車駛進林家老宅,平靜地說:“林月,你到家了。”

林月坐在汽車後座上,遲遲沒有挪動身體,窗外的唐娜和林銘文也沒有,三個人就那樣靜靜地在那個清涼如水的夜晚溫柔地對峙,唐娜最終哭出了聲音,她哽咽著,她的聲音顫抖:

“小月,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2

如果說倉皇的逃離充滿了未知的惆悵,那麼必然的重逢則流動著凝凍的悲涼。

林月挎著簡單的帆布包走在S大的校園裡,看著朝氣蓬勃的年輕姑娘從身邊走過,忽然內心驚慌到無法邁動腳步,只好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稍作歇息。不覺十年就這樣過去了,十年最美好的青春就這樣在悄然流逝,好像它們從未出現過一樣。林月知道,她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俯在唐雅潔肩頭跟她告別的時候,已經不可抑制地老去了。

石磊打電話過來:“小月,我在塞納河定了位置,六點,我們不見不散。”

林月笑:“何必定那麼貴的餐廳。我們之間不必搞那麼一套的,其實這些年我最想念的還是一碗小面。”

石磊說:“高規格方顯真情意。我對你的愛必須這麼表達。”

“謝謝。”林月對著電話說:“被愛的感覺真好啊,定準時赴約。斷尾求生,在所不辭。”

石磊笑:“知你暫時還不想跟太多故人見面,所以我只約了唐雅潔。”

林月低聲說:“石磊,只有你最懂我。”

石磊說:“好了,我要去為晚上的節目準備素材了。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結束通話電話,林月的心慢慢陳靜下來,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樣,她和石磊坐在電臺狹窄的格子間裡,為一檔校園節目準備臺本。兩個人常常為一句小小的開場語吵的不可開交,嚴格地講,是林月在吵。石磊的性格溫和如水,縱使有再多不同的意見,他也只是冷靜地陳述,並不曾提高一分貝的音量。倒是林月這個急脾氣,常常為一點兒小小的爭執急紅了眼。

石磊的媽媽李媛和林月的媽媽唐娜同為電臺新聞主播,所以兩個小孩近水樓臺先得月。不過話又說回來,林月和石磊本來就是實驗中學校園電臺的老搭檔,或許是受家庭影響,或許是天生骨子裡就有這種血液流動,兩個小孩對廣播節目的熱愛全部發自肺腑。高一那年兩個人的校園廣播節目還曾經代表S市去參加一個全國性質的比賽,獲得金獎的最高榮耀。

林月想,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人生軌跡會不會像石磊一樣,高中畢業後就讀S大新聞傳播學院,然後成為電臺的專職主持人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人生沒有如果。曾經信誓旦旦非北京廣播學院不考的林月,卻莫名其妙地輾轉德國,拿到耶拿大學哲學博士學位。

是福是禍誰人知?

林月慢悠悠晃到塞納河的時候,石磊和唐雅潔已經落座。

三個人開啟一瓶紅酒,林月端起酒杯小小嘬了一口,酒精的濃度還是惹得眼淚滾滾而落。唐雅潔悄悄把紙巾塞到林月的手裡,並不多話。石磊也假裝忽略掉那些酸楚的眼淚,端起酒杯說:“來,為我們未來的哲學大教授乾杯!”

林月破涕,碰杯,嘆氣,“時光過境,物是人非。”

石磊一杯飲盡,豪氣地說:“至少還有我啊,我一直都在。還有雅潔,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還有一件事情說來恐怕你不會相信,就連我現在的辦公桌,也是曾經我們倆人頭對頭擠在一起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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