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露出悲切的神情來。
花陽卻忽然皺起眉來:“不相干?”
這次,倒換神宗天佑愣住了:“我聽說魏老……難道他不是與此事不相干的人麼?”
向陽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奇怪無比。
神宗天佑是神卦,雖然說每次他說的東西都八九不離十,但是,這件事情可以信他麼?如果說魏老果真與這件事沒有關係,那麼事情就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了——因江湖至寶而起。
那他們辛辛苦苦得到的線索又算什麼?
花陽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了想,她忽然抬手拉拉花陽,也緊緊皺著眉:“你是不是說過,那個兇手很擅長誤導人?”
“是。”
“那你說,後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有沒有可能都是那個兇手故意誤導我們的?”向陽說著比劃起來,“你看,在金陵的時候,林大哥他們雖然在查案,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的重心已經偏離到了對魏老他們三人關係的猜測上面了,我在想,這個會不會也是兇手想要看到的結果。”
“……”
“人總是會相信自己所破解得到的線索是正確的,我們得到了這麼一堆線索,我們不也覺得自己是正確的麼?”
神宗天佑安靜的聽著,並不言語。
花陽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對。”
“不對?”
花陽道:“其一,對魏老他們關係的猜測這件事,並沒有受到那個人任何的干擾,所以說,這件事情是我們主動而為的。其二,你莫要忘了魏老因何而死,想必他必然是和那個人有所關係的。”
向陽又洩氣了:“你說得對……”
神宗天佑輕聲嘆了口氣。
向陽很鬱悶:“都和信有關,之前徐閒庭不也是收到了信的麼。徐閒庭和魏老,其中必有一個是障眼法,問題就是,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障眼法。”
一片沉默。
片刻後,神宗天佑忽然道:“此番回來泉州,可是為了重查徐閒庭的案子?”
花陽苦笑:“早在一開始,就該查清楚這樁案子的,但是一直趕著時間救人,沒想到卻落得個兩頭空。”
神宗天佑點點頭:“徐大俠的案子確實是蹊蹺,重查也好。”他頓了頓,又道,“而且,回來的也正是時候。”
“正是時候?”
神宗天佑微微笑了笑,道:“在下算到,有異寶會來泉州,這豈不是正好?”
。
異寶?
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個異寶指的是什麼了。
。
城東。
落木蕭蕭,一地金黃。頭頂樹木枝椏光禿禿的,幾隻寒鴉棲於樹梢。
這件客棧所在地方本來就偏僻,若不是聽林無枉提起,向陽根本就發現不了這間客棧。一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願意住在這種客棧裡面,你說他有什麼目的?
幾個人很快就見到了他們此行想要拜訪的人。
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額窄腮尖,看來有些尖刻,一雙眼陰鶩犀利如鷹。
——是唐橋。
想來神宗天佑所指的“異寶”便是唐橋身上帶著的無常水了。
唐橋身邊還跟著個年輕的女子,做婦人打扮,身材嬌小,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幾人,似有些忐忑不安。
還不等幾個人開口客氣一番,唐橋便冷冷的開口了:“找我什麼事?”
。
大概是覺得唐橋的態度太不友善了些,一旁的婦人輕輕扯扯他袖子,面露嗔怪,見到唐橋無動於衷,那女子很快又轉回臉來,對著幾個人抱歉的笑了笑。
林無枉也不介意,哈哈笑了聲,道:“聽說唐公子來了泉州,特意來拜訪拜訪。”
“拜訪?”唐橋冷笑了聲,淡淡道,“我一向覺得,捕快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一旁的女子又皺眉扯扯他袖子。
這個人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因為他們現在不是唐門的客人了,不用什麼待客之道,所以乾脆就把“不歡迎”三個字寫在臉上了麼!
向陽憤憤。
唐橋拂開那女子拉住自己袖子的手,面色緩和了些,冷冷道:“林兄有話不妨直說,我覺得捕快大概不會閒到拜訪不熟的人的。”
遇到這種人,還能擺出好臉色來,那就怪了。
林無枉也不再與他周旋,直接便開了口:“不知道唐公子此番來泉州是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