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自己心裡的某個角落已經不
知不覺的裝下了一個他,或許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只是自己還渾然不覺。
不敢想象自己原來也會中意這樣一個人。他的離開是因為父親莫名其妙的包庇,是因為幼弟竇遠迤身
上不可知的指婚,還是因為自己內心那抹不掉,拭不淨的深仇大恨。
正月裡的和風拂面,依舊帶著幾分深冬裡水汽的冰冷,時間站的久了,歐陽茹也不禁覺得冷颼颼的,
加之本來就氣虛體弱,正準備原路返回。
只見一頂青布赤頂的四人小轎從竇府門前駛來,轎伕的步履沉穩,身形壯實。轎子行駛在人潮如織的
街面上,如盪漾在波光粼粼的微波里。一股清風吹來,轎簾高高飄揚,歐陽茹目不轉睛的盯著轎中人,
相視莞爾一笑。
小轎穩穩地落在了距歐陽茹一丈之遙的地方。
竇遠迤從轎中一躍而下,笑道:“真是好久不見,怪我這一陣太忙了。”
歐陽茹正要開口說話,竇遠迤已經笑嘻嘻的轉身從轎中牽下一位衣著素淨,妝容淡雅而清新的老嫗。
歐陽茹兩步上前,對著程瑛拂袖為禮,卻不願意抬眼與竇遠迤相視一眼。
☆、第 30 章
婚迫第三十章
程瑛對歐陽茹的事已經心知肚明,胸中有數,見面也只是幾句簡單的寒暄,而別無它話:“姑娘你對
我不必客氣,我們平禮相見即可。”
歐陽茹微微一哂。
程瑛禮貌道:“你的氣色不大好!想是受了風寒了,平日裡可要多注意身體。”
歐陽茹笑得牽強:“真是有勞你掛心了,我不想今天能夠遇見二位,也不曾梳妝打扮,看兩位的樣子
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做吧?”
程瑛摸了摸耳垂上掉著珍珠耳墜,目光中有長者的溫情:“也不是特別趕緊的事,只是去看一位已故
的故人。”
歐陽茹平靜的站著,沒有多想。反而是竇遠迤言談舉止毛毛躁躁,時而言不及義。
竇遠迤隨手取下腰間佩戴好的小衿纓,嘻嘻哈哈道:“小茹,這個以後就交給你保管了!反正它是遲
早要交給她的女主人的。”
歐陽茹被他一叫叫得面紅耳赤,只低頭細細打量他遞來的小衿纓。那是一個普通得不過在普通小香包,
通體墨黑,只在居中繡有兩株普普通通的野山竹,和一般的山竹相比別無二樣,而此時此刻的它卻顯得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歐陽茹一時語塞。
程瑛的語氣中滿含責備:“遠迤,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只是一昧的唐突冒昧。難道你還不知道凡事
要三思而後行嗎?這衿纓是男子的貼身隨帶之物,怎麼可以隨便示與人前,還要隨隨便便的就交給別人
呢?”
“我沒有!”竇遠迤的臉上佈滿尷尬的顏色,慌慌忙忙收起手中衿纓:“小茹不是和我有婚約嗎?我
還打算過些日子去上門提親呢!婚後這香包早晚也要交給她。”
歐陽茹一聽見竇遠迤提出提親的事,心中陡然一驚:“不要說你要上門提親的事,我們之間的婚事都
過去那麼久了,況且我一直不知情,我們之間也沒有所謂的夫妻感情而言。”
竇遠迤臉上有堅定不移的神情:“你是不知道,可我一直記得,不信你可以問我母親呀?”
程瑛眼中有確定不移的目光。
竇遠迤往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我們之間是有婚約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歐陽茹別過臉去:“就算我們之間有婚約,可是這麼多年了,該放下的就要放下。比如說我們這個錯
誤的婚約。”
歐陽茹越說到後面,越加聲細如蚊。有些事情不管它過去了多久,他烙在人身上的印記都無法抹去。
竇遠迤扮過歐陽茹的肩膀:“你知道嗎?我們之間的婚約不是錯誤的,它是我們命中註定的,”
歐陽茹沉著臉,一個一個扮開竇遠迤按著的手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酉時已過,歐陽茹只匆匆用了晚膳便獨自站在窗下,青薄的紗窗略略鼓起好似十三、十四歲的少女因
為微笑而發紅的腮,月光朦朧如煙,一層一層、層層疊疊的浮上身來。
“小妹,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