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非但沒減輕,反而更加粗重。
向則輝注意到了這一點,壓低聲音問道:“甄萌你怎麼了?我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兒。”
“沒事,”甄萌一邊喘著氣一邊答道,“我就是……累的,還有、有點、嚇到了。”
這個時候說實話,除了徒增煩憂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向則輝沉默了片刻,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來的。你還這麼年輕,就跟著我遇到了這種危險,現在能不能回去……”
“您別這麼說,”甄萌勉強笑了笑,聲音虛弱得不行,“是我、我自己非要跟著您來的。千萬不要輸、什麼……回不去的話,這不……就白費了我們的努力嗎……”
“向總,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能回去。”
聽了這話,向則輝很慚愧,他一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還沒一個小姑娘樂觀,他摸黑握住了甄萌的手,堅定地說道:“是,我們一定能回去。”
甄萌沒有回答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效果真的有那麼差,還是出現了幻聽或者是耳鳴,甄萌的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像是木倉聲,像是哭喊聲,像是他們匆匆下樓的腳步聲,像是子彈擦過身體的悶響聲……
漸漸地,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不能睡,甄萌,你不能睡。
想想疼你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嫂,想想剛剛牙牙學語的小侄子,想想牽掛著你的朋友,想想等著你回去的寧以一,你不能在這裡睡著。
還有向總,他不會阿語,你要是睡過去了,誰來告訴他外面已經安全了。
撐住,你要撐住。
……
甄萌不斷地自我催眠著,她後背的衣服已經全溼了,不知道是被汗水浸溼的還是被血水浸溼的。沙漠地區晝夜溫差大,她又穿得單薄,剛剛在奔命倒不覺得,此時停下來了,她凍得牙齒都在打架。
聽見這詭異的聲音,向則輝才反應過來,忙把身上的浴袍脫下來,裹在甄萌身上——他有穿著睡衣睡覺的習慣,起床的時候又隨手穿上了浴袍,現在脫了浴袍還不至於光著身子。
湊近了甄萌,向則輝才覺得房間裡的血腥味濃郁得很不正常,一開始他以為是外面滲進來的,現在才發現,這血腥味好像是從甄萌身上發出來的。
此刻的情況不允許他多做停留,他幫甄萌裹好浴袍,退開,然後才問道:“甄萌,你是不是受傷了?”
他隱約想起在甄萌撲向他的同時似乎響起了木倉聲。
血腥味這麼重,說沒受傷反而太假,甄萌說道:“可能是……下樓的時候……腿在什麼地方颳了個口子……有點大。”
“颳了個口子?嚴重嗎?”
“不嚴重……只是剛剛一直在……在跑路,傷口沒能……癒合而已,這個時候……已經不流血了……”
這話可信度高,甄萌又說得誠懇,向則輝不再懷疑,只是皺眉看著外面的天色。
甄萌的意識已經模糊了,若不是她一個勁兒地提醒自己,估計早就暈過去了。
時間忽然變得很慢很慢,無論是向則輝,還是甄萌,都從來沒覺得時間竟然會過得這麼慢過。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透氣窗外終於傳來了開羅特警的喊話聲,大概是用高音喇叭喊的,向則輝聽得很清楚,他驚喜地轉過頭問甄萌:“是救援部隊到了嗎,是救援……”
欣喜若狂的聲音在看清楚甄萌的那一瞬間戛然而止。
天色已經矇矇亮了,藉著微弱的晨光,甄萌那一身斑駁的血跡格外觸目驚心。
向則輝看得目眥欲裂,他撲過去,抬起的雙手卻不知道該往甄萌身上哪裡放,顫抖著聲音問她:“甄萌,甄萌?你還好嗎?甄萌!”
數十聲的呼喚後,甄萌終於勉力睜開了眼睛,視野一片模糊,耳朵裡嗡嗡作響。好一會兒,這些不適的症狀才減輕了些,她沒有管向則輝的詢問,而是集中精神努力辨認外面的人在說什麼。
她現在渾身難受,思維也遲鈍了許多,好在喊話一般會重複數遍,她終於聽懂了,她對向則輝笑了笑,說道:“向總……我們,我們就快得救了……”
她以為自己笑了,但其實她只是把眼珠子轉到了向則輝的這邊而已。
她的聲音小得近乎耳語,向則輝要湊得很近才能勉強聽清。
“現在……可以出去求救了……”
“好。”向則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