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我彷彿收到了驚嚇,一個激靈猛地清醒了。看見遠城一臉無措地望著我,默默的幫我把衣服遮好。
我突然感覺眼眶酸酸的。他把我關在寢宮裡面這麼久算什麼呢。偶爾過來看我不是找我看星星就是找我看星星。能不能看一次月亮啊。
然後眼淚吧嗒吧嗒就滴到紅色的綺羅枕頭上,暈開一片深色。他如果只是不想一個人高高在上,一定要個帝后相陪,青樓中女子那樣多,無論哪一個,都會絞盡心思取悅他,他一直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然而他選擇我……也許只是我的眉眼和先後那樣相像。他把我的臉貼到他的懷裡,一言不發,深如潭水的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
我琢磨著哭得差不多了吧。就伸手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很嚴肅地望著他。
他想了想,說“你是不是介意這場圓房來得太遲了。”
滾開吧!!老子才不是中原青樓裡那個李師師!!還介意圓房來得太遲了!!信不信我休了你一個人回到深山老林裡去得瑟啊!!
這場變故是不是太快了。我也這麼想的。當然不是指圓房。他突然就變成這麼一副不知所措的少年青澀模樣,讓習慣了被他戲弄的我很不習慣。
“你還我……”我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很嚴肅的對他說。
“你要什麼。”
“你給我咬一下。”
“一下怎麼夠……”
翌日我從昏沉的睡意中醒來,才是東方的天微白,連橙黃的太陽一角都未曾看見。遠城已經離開了。我伸手向身側的被褥裡探一探,還有他呼吸的溫熱。
這算什麼呢。好像他的母親不許,他已有的妻子不許,他偷偷跑出來同我幽會,然後又偷偷的跑回去。可是,我沒聽說他母親還在世,而他,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妻子?
“你昨晚對封王做了什麼啊,他方才是捂著肩走出去的。”長歌竊笑著推門進來。
“啊……”我想著這事改怎麼說,“估摸著我昨晚夢見好吃的就把他咬了。”
長歌一副失落的模樣。她希望我昨晚對遠城做了甚啊……
總之從此以後的一個星期,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遠城。我琢磨著李師師賣了她的一夜還能值個千金百金的。遠城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是怎麼回事。
此後知道了真相的長歌悵悵然安慰我:知足吧,我估摸著是封王將他肩膀的一夜賣給你了。
我托腮思索了一會兒:“哦?那我也沒給他多少金啊。”
長歌也就好幾天沒有理我。幾日之後的一個傍晚,大雨傾盆而落。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長歌匆匆跑進殿來。衣衫溼漉漉的,頭髮散亂。
我有些焦急,問她:“這是怎麼了?”
“嚴琛這次來北荒,是中原王室讓他帶了一個旨意來。”長歌吁吁喘著氣。
我很好奇,“什麼旨意?”
“中原有個公主,要嫁到這裡。”她抬起頭看我一眼,“你說中原的公主嫁過來,遠城定然是要娶她做正。而你……”
“沒事兒。我嫁給他的時候也沒覺得我們能長久。門不當戶不對的,他能對我至此,已然是很好了。”我笑著應長歌,從軟榻上起身,將她扶起來。
雖然我聽到這件事心底還是有些難免的波瀾。但是想到我應當是賢良的,還是大度的笑一笑打算成全了這一樁好事。後來一想,既然我這個妻子當不了多久了,賢良是幹什麼用的啊。
因著那一夜受到了的驚嚇挺大,對於遠城要娶中原的公主這一件事,我表現得很平靜。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外邊便傳進來遠城要親自去中原將那公主接回來的訊息。預計是在月末起身。估摸著是為了要討好中原的王室,在他起身前幾日,還不忘將我發落到監牢裡去。想來他還是念著舊日的情分,給了我一間寬敞的牢房。沒有像其他那樣十幾個人堆一間。
和我一起關進來的,還有長歌。關於這件事,我挺對不起她的。她什麼錯也沒有犯,卻落了個如此下場。
對於我的愧疚,長歌如是說,“你分明也是什麼錯也沒犯。”
我答她,“我是錯了。我若是不曾嫁給他,現在就不至於落得如此。也許我還能掛在樹枝上愜意的睡個午覺。”
她沉默了一會兒,驀地落下淚來。落在枯黃的長草上,有嗒嗒的聲響。
我是不知如何安慰她的,畢竟,我連自己都不知如何安慰。也許我只要覺得遠城會回來,他不會娶中原的公主便好了。可是,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