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2 / 4)

“但我不打算和離。”

“這,為何?齊叔,你不要擔心,我已經……”

他截斷我的話:“你午間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好孩子,你想得很周全,齊叔真不知該怎麼謝你。但我已經老了,沒力氣再換個活法了,就讓我這樣,隨它去罷。”

“不!”

“我已經決定了,阿良。齊叔只能說對不起。”態度堅決。

“齊叔你若是擔心她不肯,沒有關係的,一定有辦法讓她同意!”

齊叔只是搖搖頭:“這一生既嫁給她,就是我命,路難行,爬也會爬完。”

我無法理解。

他拍拍我的手:“男子的命,從來都是如此。你還年輕不懂得。”

“可是……”我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男子同樣可以有選擇!讓這次機會來證明啊,他的選擇可以不一樣!

“不要處置妻主,阿良,我不怨。求你放了她。”他不想再多說,神情懨懨。

“……”我無言以對,從未料到是這樣。

“還有一事,讓我見見我妻主,還有那婦人。”

“為何?”我肚裡似灌了鉛,又沉又憋悶。

“我已有打算。”

還能說什麼,我只有苦笑。

作者有話要說: 洗洗睡了 安~

☆、爆發

無星無月的黑夜,無聲無息,一點昏黃的光自牆壁間漏出來,耷拉印在我的腳背。

牆後屋內是齊叔、齊叔妻主、山婦,如齊叔要求的,把她們放了,從牢獄裡帶出來,帶到這縣外頹然的破屋。他們三人會面,只有他們三人。

我在屋外,默默站著,不敢走開。

他們會面要做什麼,我想不出。三人對峙麼?我在此地站了許久,說話聲、打罵聲都聽不見。齊叔的打算,我不懂。

沉靜下來的他,叫人擔憂。一下午的勸說,沒有用。眼睛還是腫的,明明是傷心的啊,明明受了傷都不願意睜眼面對啊,明明已有法子可以脫離厄運了,他卻說自己主意已定,不要處置妻主,也不願與她和離。我不懂,真不懂,已是如斯境遇,怎麼可能輕易原諒,為何要說出“這一生既嫁給她,就是我命,路難行,爬也會爬完”的混話!

告訴他全盤計劃,他不肯回心,我費盡口舌,他不轉意。我流淚,他也流眼淚,跪著求我。相對傷心,心神俱疲,罷了罷了,他不願追究,我還能如何,怎能相逼在他傷口撒鹽?

人人皆有迷障,重頭收拾舊河山幾多艱辛,他走不出來,要吞下毒霧,我阻攔不得,可悲人世。

只是齊叔的心,隱藏得這般深,心傷怎麼痊癒,每每回想皆是摳爛傷口,流血折磨,心中的黑洞會不會哪一天就把他吞沒?

他要自己解決,不肯和離,不同意我的做法,我尊重他,因是他的私事。他要求三人會面,我最後都讓步同意。他心裡的怨氣怒意需要出口,他這般壓抑自己,若無法釋放,我怕他承受不住。

所以爭吵,甚至動手,我都有考慮到。可是,都沒有。

飛蟲在四周穿來繞去,嗡嗡作響,叢林間蛙鳴陣陣,屋裡好安靜。我有些不安,踮腳向屋裡張望,沒能瞧見什麼。

越在外等,不安敢越強烈,我不知道此刻屋內三人是怎樣局面。齊叔會不會有事?緊緊攥著手。一分鐘,一分鐘後再無動靜,我就進去,是的,不能再等。我來來回回踱步,打定主意。

門咯吱一聲,陡然被撞開,一個身影踉蹌著跌出來,跪倒在地,不住嘔吐。藉著光,瞧清那人是齊叔妻主。我衝過去拽住她,她素來暴虐,此時眼裡俱是驚怖,抖著手指著屋內說不出話。

奔進屋,只見齊叔垂首站著,滿手鮮血。那山婦倒在他身前,頭髮凌亂的蓋住臉,面朝地趴在地上,血在身前匯成一小灘。

“齊叔!”我嚇得不敢動。

齊叔緩緩抬起頭,滿額冷汗,慢慢抬起手,血一滴滴墜落,才現出痛苦的神色,眼底的紅被黑色湮沒,他的肌肉糾結痙攣,抱著自己無聲顫抖。

我想去探那山婦死活,腳似被釘住,一步都動不了。那灘血,從山婦身下一點點淌出,我沒有辦法去看一眼,胃似被人攫住,血腥味讓我乾嘔起來。

如果山婦死了,她死了……這個恐怖的想法在我腦中盤旋,幾乎絕望的感覺驅使著我站起來,去探她鼻息。

撥開她的頭髮,顫抖著手伸過去,她的眼皮突然跳動了一下,又緊緊閉上。我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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