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這個人有一雙多純粹漂亮的眼睛啊。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觸碰到他,但是眼睛看不到,她看見的只是一團虛無。

她現在是掉色的。

她慢慢放低腰身,窩在他身邊睡過去。

因為是掉色的一團,就算是有人在身邊也看不分明,就算是宋容山突然醒過來,他也不一定看得到。

因此,她似乎是可以無限,無限安心地在他的手邊睡去,像是一隻睏倦地貓貪戀著主人家的溫度。

其實她在透明狀態下的睡眠是幾乎不存在的,她只能閉著眼睛,腦袋根本無法得到正常的休息,嗡嗡嗡的聲音像是從遠古迴盪,她永遠無法得到安寧。

她很有自知之明,在天亮的時候,在他的身邊享用過了溫度,便又提著那盞快要供電不足的小燈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宋容山似乎是有點被打擾,置於小腹上的手微微動了動,或許又只是一點生理反應而已。

夢境寫實,但是莫名的香甜柔軟,大概是久別經年吧。

宋容山早期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聽到有人似乎在客廳拿著杯子倒水喝,水流飛濺在杯壁上的聲音清脆。

他反應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家中的確是在昨天剛剛又入住了一位房客。

這位房客她還掉著色。

宋容山起床洗漱的時候,從反射的鏡子裡看到模模糊糊的幾條細微線條,鼻尖縈繞著一點女兒香,他問:“你昨晚睡得還好嗎?”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好。”

宋容山不知道女孩兒家睡醒的時候有沒有點脾氣,只是他就是覺得她有些不高興。

但是,宋容山這個缺心眼的,自然不會去安慰她。

宋容山臨出門的時候,又囑咐了她幾句,“待在家裡哪兒都別動。——嗯,看看電視是可以,按鍵你會吧。——如果有人敲門,你別理。——我早上聽到你倒水喝,原來你是會渴的嗎?那你喝水吧。”

說完,就出了門。

他走出門的時候有點得意洋洋地想,養個會掉色的姑娘也不是一件多麼苦難的事情嘛。

宋容山很忙很忙。

他忙著做自己的專業課作業,還要去旁聽金融系學生的課,看大量的相關專業書,還有一些不好推掉的社交活動,總之,事情是那麼那麼多。

在這些事情面前,那個說自己似乎叫端端的會掉色的姑娘顯得微不足道。

他忙了整整一個星期。

他自然是每晚都要回家的,那個掉色生物會軟綿綿地帶點雀躍地對他說:“你回來啦。”

有時她會自己在這句例行公事似的“你回來啦”後面加上一句話。

“今天的紀錄片放的是《南宋》,很好看啊。”

“我今天喝掉了一壺水,你現在渴不渴啊,但是沒有水了。”

“樓下的一隻貓竄上來,使勁地撓門。”

“對面的那個人來敲門,說了一句,妹妹在嗎。”

諸如此類,幾乎沒有任何營養和資訊量可言的話。

宋容山聽,但是聽了就過了,自然也不會給她什麼答覆。

她是被無視了的,還有可能是無限期地無視了的。

她一直呆在這個小房間裡,沒有任何與外界的交流,在宋容山的眼裡也的確是透明的幾乎不存在的。

有一天晚上回來,她還沒有睡。

宋容山看到一團凌空的毯子縮在窗邊,厚重的窗簾像是水流漩渦幾乎要把他吞沒。

她沒有回頭,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宋容山有些不適應今晚的沉默。

她今晚怎麼不對我說你回來啦?聽了快一個星期,說沒就沒,感覺怪怪的。

宋容山心下訝異,湊到她身邊,也想看看她究竟在看些什麼。

窗外直對著一座廢棄的高牆,上面爬滿了常青藤,再用力往遠處看,可以在左上角看到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的小小一景。

不遠處傳來小孩子嬉笑尖叫的聲音,被風拉長,又被風扯碎了。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小小的一點的外面世界。

想到這裡,宋容山頓了頓。

他想到了當初被關在高牆之內的自己,也整日透過窗想要看見什麼。路過的趾高氣揚的宋家少年,來往的各種豪車,衣著華麗的賓客,大廳裡傳來的經久不息的聲樂高歌。

或許,當年宋家的少年也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傻,不過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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