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想讓她把那位段總工程師灌醉,叫她在眾人面前出個洋相。
身為酒店的經理,給有身份的客人敬酒是家常便飯。別說是女人,就連男人都沒幾個能招架得住她的酒量的。
徐董事還真是隻老狐狸啊。
權衡一番,經理道:“去拿兩隻杯子來,陪我去給段工敬酒。”
*
段子矜在人群中慢慢地穿梭著,秘書跟在她身邊,偶爾低頭擺弄手機。
不是她一心二用,實在是跟在段工身邊太無趣了!
段子矜這個女人在工作上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很有大局觀和掌控力,但是在處理人際關係和團隊合作方面簡直就是個大寫加粗的白痴。
進了公司兩個月,除了開會和交代工作以外,她和手底下的員工說過的話,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這種距離感讓很多員工對她又是好奇又是敬畏,尤其是知道傅總給她的那些特別優待以後,好奇漸漸變成了非議。
不過公司的許多高層領導對她的態度卻很是似是而非,讓下面的人萬分捉摸不透。
這些高層,都是參加過幾個月前那場會議的。
當時這個姓段的女人闖進會議室,他們的老闆非但沒有把她怎麼樣,還就勢開除了集團的一位董事!
最後在眾人面面相覷、找不到北的時候,傅總交代了一句:以後看見姓段的繞著走。
所有人就都記住了,這個姓段的女人不能惹。
可現在江總兩個月連面都沒露一個,這個女人還莫名其妙的懷了孕,許多流言蜚語在公司裡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開了……
人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段子矜找了個不礙事的角落,坐在沙發上,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來了這種場合。
真不如留在城南陪陪米藍。
正想著,不遠處正在表演節目的舞臺上,有個身穿女士西裝的人緩緩走了上來。
段子矜看了過去,她認得,那是酒店的大堂經理,上臺後接過主持人的話筒,帶著滿臉禮貌的笑意,說是為集團慶生,要給幾位領導敬個酒,緊接著大廳裡的光芒就暗了下去。
段子矜坐在沙發上,心裡正疑惑著,驀地便有一束極強的光線打在她臉上。
她下意識眯了眯眼睛,抬手去擋,人群中壓低了嗓音的議論聲嗡嗡地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給領導敬酒?段子矜在眼前一片耀白的燈光裡,忽地就想通了經理的話。
原來這領導指的是她!段子矜不自在地皺了皺眉,剛要拒絕,四下裡地議論聲卻越來越大。
小秘書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低聲道:“段工,徐董讓我來跟您說一聲,這種場合請您務必給個面子。”
段子矜嘆了口氣,認命地起身,往臺上走。
臺上燈光明亮,讓她幾乎看不清檯下的人的臉。
不過想也知道他們這群人究竟是用什麼表情在打量她。
接著昏暗的庇護,這份打量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戳在段子矜的身上,說實話,不怎麼舒服。
但她也懶得去計較太多,和經理客套了幾句,便伸手去拿服務生端著的托盤裡的紅酒。
按理說孕婦是不能喝酒的,但紅酒舒筋活血,只要不貪杯,喝一點點沒有關係。
誰知經理卻按住了她的手,“哎,段工!當以美酒配佳人,何況您身份顯赫,怎麼能隨便什麼酒都喝?我讓人專門給您開了一瓶好酒,您稍等!”
段子矜細軟的眉眼微微一凝,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場,一下子就從她無波無瀾的視線中滌盪開了,“不用麻煩了,經理。”
“那怎麼行?”經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怔了片刻,很快恢復如常,“把那瓶拿破崙請出來。”
拿破崙。段子矜的心微微一沉,是比路易十三低兩個等級的白蘭地。
想起上次在 Day。off 裡她誤飲半杯路易十三的事,段子矜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這種酒已經不是舒筋活血的功效了,一杯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更何況她現在懷著孩子,是“一屍兩命”的狀態……
段子矜萬萬不敢拿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臉色一板,便要拒絕。
可是經理好像早就猜到她會拒絕似的,根本不給她後退的餘地,唇梢揚起笑容,夾槍帶棒地問:“段工,您是看不起我們這酒,還是看不起給您敬酒的人?”
段子矜垂下眼眸,有禮有節地拒絕道:“經理,我今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