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子初牙縫中蹦出:“那是因為我害怕,怕她在五年生活中對你生出了感情,怕她內心深處會對你心懷情愫,怕她不再像曾經那麼愛我,我不讓她提起你,不是介意你們五年朝夕相處,是怕她提起你的時候,眼神會遊移,我受不了……”
韓愈近乎悲哀的看著陸子初,同樣悲哀的那個人還有他,同樣陷進情愛,被嫉妒掩去了所有的感官認知,一如曾經的他,一如現在的陸子初。
韓愈說:“你果真是被傷怕了,她和你現如今懸殊那麼大,你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比她出色優秀,如果她不愛你,怎麼會頂受壓力回到你身邊?人人都道你為她付出最多,她回饋的很少,但她這樣的狀況,又能回饋你什麼,她從一開始就愛你,這難道不是付出嗎?”
陸子初腦袋狠狠一震,只覺得心臟彷彿被灌進了鉛水,說不出的沉和痛。
韓愈從褲袋裡取出早就寫好的地址,遞給了陸子初,無視滿臉的淚,啞聲道:“你把她找回來,我現在什麼也不求了,只盼你們都好好的。”
陸子初低頭看著那張紙,睫毛上沾著淚,一滴滴往下落。
那天,韓愈在陸子初拾起外套離開時,忽然出聲叫住了他的名字。
“子初——”
陸子初步伐停了,這聲“子初”狠狠割破了陸子初的心口。小時候,他也是這麼叫他的:“子初,子初……”
身後片刻沉默,然後陸子初聽到了韓愈泣不成聲道:“對不起。”
他們沒有看到,但陳煜看到了,陸子初原本停止的眼淚,忽然就那麼下來了,他緊緊的抿著唇,就是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
陳煜低頭,這場局,所有人都傷了。
……
前往機場的路上,陸子初收到了韓淑慧發來的簡訊:“一定要帶阿笙回來,人能回來就好。雜書網 。zashu。”
已是深夜,窗外是萬家燈火,這座城之於陸子初來說,如果沒有阿笙,再美也不過只是一座城而已。
看著手中的墓園地址,陸子初說:“找到阿笙後,我要向董事局宣佈休假,休長假。”
陳煜一愣:“董事局怕是有意見,還有很多工作……”
“我要休假。”聲音竟是嚴厲無比。
“是。”
聽到陳煜的回應,陸子初身上的氣勢方才紛紛退散,收起紙條,他說:“婚禮該備上了,你和向露好好想想,不,發動全公司的人都去想,女人都喜歡什麼樣的婚禮,點子好的,賞。我要向阿笙求婚,我要娶她。”
“是。”陳煜額頭都是汗,老闆話音激動亢奮,好像已經找到了顧笙。
陸子初緊接著開口:“請帖該印了,阿笙同學和老師也都請了,你再去一趟杭州,把她之前的同事也都請過來,住宿飲食我都包了……”
陸子初說著,忽然看向陳煜,嘴角帶著歷盡千帆的微笑:“陳煜,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有她了。我07年失去她,痛不欲生了將近七年,可老天待我不薄,又把她送回了我身邊,這一次我一定要牢牢握住她的手,再也不讓她離開我身邊半步。”
陳煜點頭,由衷的笑了。
“阿笙喜歡向日葵,你多諮詢幾位園藝師,我要開闢一處向日葵莊園給她;把鑫耀股權歸還給韓愈,韓氏也給他,違規貸款證據全都毀了;翟總如果問起,隨便他開價,把錢砸給他,總能止了他的貪慾。事業算什麼,名利算什麼?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只有我的阿笙才是最重要的。”
陳煜再次點頭,陸子初語速快,他懷疑自己是否全都聽清楚了。
窗外燈光閃爍,陸子初的聲音忽然溫柔下來:“沒有孩子也沒關係,你不知道她以前多有趣,我也一直把她當孩子,她就是我的孩子,一輩子的。”
對於陳煜來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子初,言語失了往常鎮定,對未來帶點期待,帶點憧憬,只因為所有的美好都是顧笙能夠給予他的。
他忽然不敢想象,如果顧笙出事的話,老闆會怎樣?
陳煜苦笑道:“陸先生,我以後都不敢談戀愛了。”
若是控制不住自己,像陸子初愛的這般深,韓愈那般破釜沉舟,顧笙那般絕望,他怕是無力承受這樣的愛。
“還是要談的,愛情是一場最美麗的遇見。”陸子初拍了拍陳煜的肩:“等你遇到了喜歡的女人,一定要告訴我,但凡你需要的,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謝謝陸先生。”
陳煜想,如果他是女人,想必也會愛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