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的瀲灩,朝府外飛去。他不敢有一絲遲疑,因為機會稍縱即逝,不把握住,只會萬劫不復。
“不就是一死嗎,我今天就要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黃泉相見時也好問心無愧!”侍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緊接著就是刀劍相交的聲音。
寧致遠咬咬牙,拖著瀲灩幾個飛身,出了府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
一條不起眼的狹窄巷道里,堆滿了廢舊的竹簍。。。。。。
一陣響動後,從竹簍堆裡鑽出一個人。
這人頭髮蓬亂,額上還布有細細的汗珠,清淺的眼眸裡還有些恍惚,顯然不久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惡戰——正是寧致遠。
他穩定了一下氣息,猛地記起一件事,慌忙躬身將爛竹簍堆裡的某人挖出來。
“殿下你還好吧?”寧致遠將瀲灩頭頂上的竹簍移開,關切地問道。
瀲灩狼狽地從裡面爬出來,身上的華服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且被劃開許多道口子。束髮的玉冠不見了蹤影,原本柔順的墨髮,此時也亂成了一窩雜草,其中還點綴著竹簍的碎片。
瀲灩冷睨了他一眼,涼涼地道:“你覺得呢?”說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頭髮上的碎屑也紛紛滾落下來,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寧致遠本想忍住不笑的,但瀲灩那一頭亂糟糟鳥窩似的頭髮,著實喜感了些。
寧致遠眼中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讓瀲灩心下怒意頓生,用眼角斜了對方一眼,似笑非笑道:“很好笑嗎?寧公子如果想笑得更開懷些,不妨用銅鏡照照你自己的模樣。”
寧致遠當然知道自己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收斂笑容,他輕咳了幾聲:“殿下,方才情況實在緊急,在下想也沒想就躲了進來。但目前來看,躲起來終究是權宜之計。”
“哦,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在下認為——我們還是繼續躲在裡面好了。”
“。。。。。。”
瀲灩冷笑著看他,寧致遠回以溫和一笑,順便拿起手邊的竹簍罩在瀲灩頭上,“委屈殿下了。”
“寧、致、遠。”咬牙切齒地聲音從竹簍下方傳來。
寧致遠頗為無辜道:“殿下,目前我們還未脫險,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追過來。依在下看,還是繼續躲在竹簍堆裡,等天色暗下來再做打算好了。”說完,自己也找了個竹簍,躲了起來。
“呵,寧致遠你莫不是耍著我玩。既然要躲,方才我們為何要出來呢!”
寧致遠無奈道:“我們先前躲得太匆忙了,殿下難道不覺得比起被一堆竹簍壓著,這樣躲起來更舒適一些嗎?”
“。。。。。。”
良久,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瀲灩是不願說,寧致遠則是在調節體中內力,不便開口。
最後,還是瀲灩先開口打破沉默,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有詐的?”
寧致遠收了內力,輕舒一口氣。回道:“殿下不覺得只派一名侍衛來接應,著實不太符合小景的作風。”
瀲灩頗為認同:“狐狸眼平常做事滴水不漏,確實不像他會做的事。”
狐狸眼?倒是貼切得很。寧致遠不由莞爾,繼續道:“而且那個侍衛身上有鞭痕,看來應該受了重刑。其他的侍衛應該都被拷打致死,只剩了他一人來接應我們。當然,最重要的一點,縣官給我們喝的茶裡有‘醉浮生’。”
“醉浮生?”
“是一種毒藥,聞起來香膩襲人,但哪怕喝上一丁點,也會七竅流血而亡。”
瀲灩聽後秀眉輕皺,心中一陣後怕,只差一點點他就喝下去了。
寧致遠見對方沉默了很久,便安慰道:“殿下不用害怕,醉浮生這種毒還難不倒在下。就算你喝了,在下也有辦法解了它。”
“呵,誰害怕了。”瀲灩嘴硬道。為了掩飾心虛,便岔開了話題,“如今赤水鎮的縣令與那些人沆瀣一氣,肯定會派人把守赤水鎮的出口,我們恐怕出不了城了。”
寧致遠笑了笑,“在下就不信沒有出路,智者千慮也有一失,何況他們並不是智者。”
瀲灩就算隔著竹簍看不見寧致遠的表情,也能想象他此時一定笑得“極溫柔”。。。。。。
。。。。。。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當夕陽被吞沒掉最後一絲光彩時,瀲灩與寧致遠不約而同的掀掉頭上的竹簍。
寧致遠抹了抹額上的細汗,“終於天黑了,悶在竹簍裡的滋味著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