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次皇上御駕揚州已過去許久,黛玉也過回了之前的生活。讀書、練字、繡花,每月陪著誼母和誼祖母去寺廟上香,看看林如海,和湘竹學學宮中的規矩。身邊雖多了一個人,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一日,趙府卻是請了大夫,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趙承嶽貪涼,第二日便發起了燒。吃了幾貼藥,燒也慢慢退了。倒是趙承陸,過了病起,咳嗽一直不見好,吃了幾天的藥都不見起色。
“誼母,陸弟可好些了?”趙氏這幾日忙著生病的兩個兒子,自然疏忽了黛玉。今天從趙成陸處出來,恰巧聽到黛玉咳嗽犯了,也就過來看看。
“陸兒那邊,你無需擔心,只是熱傷風,雖不見好,卻也沒有惡化。等過幾日劉大夫回來,讓人請來看看。”趙成陸除了咳嗽,並沒有其他不適,連食量都沒有減少。
“劉大夫醫術高強,有他看診陸弟的咳嗽定能治好。”這劉大夫黛玉倒是不陌生,要說揚州城誰醫術最高,便是這劉大夫。黛玉一直服的藥,也是劉大夫開的。
“玉兒,你也別總是去陪著陸兒,你身子本就弱,萬一也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趙氏想起春分、秋分時黛玉的樣子就心疼,那咳嗽嚴重的,比現在的陸兒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眼看著就要秋分,若這個時候再過了病氣,到時還不知道要難受成什麼樣子。
“誼母不要擔心,黛玉這身子骨,可比以前好多了。”
“你啊,就是太懂事了。前幾日咳嗽犯了,也不讓誼母知道。”若不是趙氏無意中聽黛玉屋裡的人提起,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黛玉吃了藥,便也好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讓誼母平白擔心。”趙氏正忙著趙成陸的病,黛玉便讓人瞞著,反正每年都這樣,也習慣了,何苦再讓自家誼母操勞。
“等劉大夫來了,讓他也給你看看。若以後再咳嗽了,便遣人告訴誼母,可不許再瞞著。”
“黛玉知道。”說話間,黛玉讓人去取了一些布料來:“誼母,這是前幾日王爺派人送來的,說是聖上賞的。黛玉看著也該換季了,便遣人拿了出來,誼母看著給誼父和弟弟做些衣裳。誼祖母那邊,黛玉等下讓幽蘭送過去。”
“誼母看著,這王爺對玉兒也是極好的。他日玉兒嫁入王府,誼母也能安心。”對於雲澤,趙氏倒是真的很滿意,尚不論他喜不喜歡黛玉。他對黛玉確是真的很好,這一年下來,倒是遣了人送了好幾回東西過來,節禮也是做得妥妥當當。不說真心假意,卻是給足了黛玉和趙家體面。
劉大夫回來後,到府上一看,趙成陸確實沒有大礙,又喝了十來天的藥,咳嗽倒也好了。卻不想在劉大夫給趙成陸看診後幾日,街上的孩童就唱起了民謠。
“花朝降,孤星相。雙木盡,禍爺孃。克兄弟、剋夫喪。二八不盡,咳血而亡……”街上的孩童拍著人圍著一起玩耍,嘴裡就唱著歌謠。
“紫衫,去問問這歌謠是哪裡來的。”趙氏的聲音從轎中傳來,紫衫領取便去了,她又招來身邊另一個大丫鬟:“馨嵐,去前面看看,將唱著歌謠的全都遣了。”
趙家的轎子明顯加快了速度,那馨嵐辦事也得力,一路上,倒是再未聽到那歌謠。
“豈有此理。”手重重擊打在案桌上,趙冶此時滿臉的怒氣,就連一旁的趙氏,臉色也不好看。
“老爺,這事我已經下了封口令,斷不會讓哪個不長眼的,在玉兒面前提起。”
這歌謠傳遍了城中,倒是沒有哪個那般沒有眼力見,敢在趙氏夫婦和黛玉面前說起。只是今日是初一,正好是去廟中上香的日子。幾人從廟中回來時,剛巧聽到有孩童在唱。
“夫人,這幾日你便多陪陪玉兒,也多勸勸她。此事,為夫定給玉兒一個交代。”
“妾身只是擔心玉兒,這樣壓抑下去,莫不要悶出病來。”趙氏一下轎就去看黛玉,卻發現黛玉不哭不鬧,還想不甚在意的樣子。正是如此,趙氏才更擔心。要是發洩出來還好一些,這樣悶在心裡,可不是要悶出病來。
“老爺,此事要不要知會王爺一聲?”
“先不要驚動王爺,何況王爺遠在京城,對此事也沒有多大幫助。”趙冶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雲澤。
“誼太太來了。”幽蘭的聲音要比以往的大上一些,見了趙氏,便給趙氏見了禮。
“玉兒怎麼樣了?”趙氏見連一直伺候黛玉的幽蘭都在外面,有點擔心的問道。
“誼太太,姑娘自回來,便將自己關在屋內,連我和湘竹姐姐都不讓見。”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