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許我一世嫣然 作者:死磕

物,阿冉和其他幾個班的課代表負責校稿排版,偶爾還要交自己的稿子或寫卷首語,辦公室的一個小角落就是她們的編輯區。我們這群老師,名義上是稽核員,實則常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侃著學生們新奇的語句。我記得有一期出刊正值中秋,阿冉負責寫卷首語,其中寫道——

'人們憑月之陰晴圓缺,在腦海中勾勒出中秋這一節日,前為酷暑、後有重陽,因為天下所有人都找不到依慰,全天下便無形中默許了這一日子的重要性,創造出一個寄託思念的合情合理的軀殼。人類都是寂寞的動物,尋找著不同的需求,當一遍遍熬過不安分的放縱,便一遍遍在數百上千節日裡填滿自己錯過的責任與承擔。'

當時我鄰桌的黃老師讀著這一期的樣稿,不多時便將紙張啪一聲拍在了辦公桌上,有些氣煞地問柯組長“這也能登?”柯組長從眼鏡上方看著他的臉色,只說了句“你的學生能寫?敢寫?”黃老師就這段卷首語的消極思想和柯組長爭論了半小時,眼瞅著快上課了急忙把我也拉進了戰場:“小紀啊,你說說看,學生哪有寫這種消極句子登出來的?!”

我蘸了蘸墨水,悻悻地說“其實學生貴在自由解放,沒有什麼不能寫的,況且這觀點新穎,也不見得有什麼消極”。黃老師撫額悵然離去。

那時候中秋還不是法定假日,那天放學後阿冉來辦公室交作業,我叫住了她,收拾了下跟她一起走。

自上次雨天我第一次送阿冉回家後,不知覺的就開始常與她同行,聊天內容也尋常普通,從起初的文學衍生到了音樂、攝影、電影等等。我們的口味並未有太多契合,坦白來講應該是阿冉的口味太過先鋒和小眾,看待問題都有她自己獨特的視角,而我應該算是一個平庸的鑑賞者,比大眾人多一些情懷,比藝術家少許多靈性。

我們同行的路通常充滿了激烈的爭論,但其中不乏電光火石靈犀一點的碰撞,突而就在一個眼神裡明白對方的想法。後來我們的話題便不僅僅侷限於藝術,還會聊起各自的生活。那時候我才剛工作兩年,在這個城市的次城區租住著一套小公寓,需要乘車的地點和阿冉家在相反的方向。她知道這事情以後,堅決不要我再步行送她至小區,轉而送我到公交車站,總是會看著我上了車,在窗外對著我揮手。起初我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我為師者,但她在這件事上有驚人的固執,在我第二次婉拒她送我時,她的眼神不由分說蒙上了一層鐵色,眉間堆起了溝壑。那一次阿冉對我說,“你現在不是我的老師,你家遠,應該我送你”,我正要反駁我怎麼就不是她的老師了,突然想起了那次雨天裡我對她說的話。

不禁啞然,笑。很多時候,我確實拿她沒辦法。

“中秋怎麼過啊?”阿冉問我。

“還能怎麼過呀,一個人在外地,回家看月亮。”

“……來我家吃月餅吧?”

我側頭看向她的時候發現她一直認真的看著我。

“你不是寫,‘中秋人們是藉以寄託思念的軀殼’嗎?”

“但我是人,亦不免俗啊。”她笑。

她臉頰的肌肉很緊,因為平日裡總是沉靜肅穆的模樣。而一笑起來,便有著非常漂亮的蘋果肌,延伸到眼內深處渲著整副面孔熠熠生輝。

阿冉寫文章的頻率其實並不高,用她的話來說,思想若濫抒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不經意被腐蝕,趨向一文不值。但她時有心情,會寫一些小短句給我。有原創有摘抄,有詩詞或散文,有時候是她正看了一本書的感想,有時候也會是我們那段時間討論的電影的短評。每次來收發作業的時候,若我不在,她就會把小紙條放進我正備課或批改的筆記裡。最初我很不適應這種小驚喜,但時間久了次數多了,我掌握了一些她放紙條的小規律,不僅有了心理準備,反倒樂在其中,孜孜不倦的品味著這個特異女孩那些犀利的見解,有時候甚至因為長時間沒有她的小紙條而略顯焦躁,而當一如既往的淡藍色便利貼和熟悉的蒼勁字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通常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即刻的反應正如柯組長評價那般——莫名其妙連呼吸都有了顏色。

我著實有些佩服這個老油條奇怪的比喻,一邊暗歎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高一年級的寒假長達35天,而我顛簸了七個小時的大巴,也終於回到了家鄉享受過年的味道。

正月裡閤家歡,自然是熱熱鬧鬧的。我雖然已經工作了,但慷慨的三姑六婆七舅八叔什麼的還是爽快的給了我這個未嫁之人不菲的紅包,儘管兩輪走親訪友過後那些紅包便經由我的表弟堂妹外甥侄女悉數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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