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女子,救她、陪她,他都可以理解,不會怪他。
天意弄人,只道相見恨晚。
可他不應該,不回來、不解釋,甚至替那女子要休書。
他替蕭錦瑟討要婚書的畫面歷歷在目,想來就覺得疼。“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照顧她的藉口嗎?”
胡思亂想了一夜,又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天很快就亮了。
那人不在的日子,天地依舊白天黑夜交替不停。自己卻覺得時光止步不前了,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風吹草動、鳥兒覓食、深井取水、炊煙裊裊;定時會有人推門而入,督促自己用膳、喝湯、吃藥,然後自己就乖乖的吃了,吃了吐、吐了又吃,可書會端上一盤酸甜可口的果盤,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是山楂,明天可能是梅子幹,後天也許是酸角……
也想過去鳳後所說的伏雲山,換換地兒也好,也許心境就不同了,也許就不那麼思念了。可回頭一想,山高雲近,白天觀雲、夜晚數繁星,偶然聽聽寒山夜雨,沒有了王府中家丁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沒有了他們不時的嬉笑打鬧聲,這個世界豈不是更加安靜,更加孤寂!
為什麼有人只願做凡人而不做神仙,只羨鴛鴦不羨仙?
踩在高高的雲端,無情無慾,千千萬萬年過著百無聊賴的日子,甚至沒有白天黑夜,不明白何為痛,何為樂?不知道終點在何方。
做個凡夫俗子,好歹還知道什麼是酸甜苦辣,知道一輩子不長。
比起痛徹心扉,更可怕的是無滋無味、無期無盼。
所以他願意等,不論多久都等!
☆、紅鷓鴣
這會兒午時剛過,鳳後正躺在榻中小憩,一聽說可書來了,立刻坐了起來。
可書進了內殿,盈盈一拜:“奴婢拜見娘娘。”
“快起來說話。”鳳後連忙扶起了可書,眸光迫切。
可書笑了笑,又是一拜:“恭喜娘娘!”
鳳後笑顏一展,“果然是懷上了?可說多久了?”
“公子面薄,奴婢也不好多問。依奴婢看大概兩月左右。”
鳳後點了點頭,“跟本宮想的差不多。看他瘦成那樣,本宮就想起了當年有太子和封兒的情形,喝水都吐,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真是難為他了!”
可書接著說道:“公子不願看太醫,加之王爺不在身邊,整日鬱鬱寡歡,如此下去只怕身子承受不住。”
“去伏雲山別院的事,可有問過他?”
“問了,可公子不願去。”
“哎!”鳳後長嘆一聲,“他一門心思都在封兒身上,自然不會去。”
“娘娘,王爺那邊……”
坐回了榻中,鳳後道:“封兒與錦瑟,是本宮看著長大的,倆人自小粘在一塊兒,長大了又彼此傾心。雖然最終二人沒有走在一起,但這感情也不是一年半載能夠淡了的。如今錦瑟又出了這樣的事,封兒自然不會丟下她不管。本宮不想插手這事兒,就想著他們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也藉此機會讓封兒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誰才是他心底最在乎的那個人。”
鳳後又是一嘆:“如今倒好,一個瘋了,一個懷孕了,這事兒更加難辦了!”
可書揪起了眉頭,“如果王爺永遠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那該如何?”
“放心吧,封兒他心裡只有雪君,這點本宮這個做母后的比他還清楚。他畢竟喜歡了錦瑟那麼多年,一時迷茫倒也正常。心裡覺得有愧於雪君,所以不敢回王府。只是雪君那孩子對他亦是情根深種,被他這麼一弄,只怕是心都傷透了,看來這事兒本宮不插手也不行了。”
可書走後,鳳後帶著侍女可書便來到了太醫院。
見到有人來,蕭錦瑟驀地縮排了洛塵封的懷裡,怕極了的模樣。
鳳後嘆息:“看樣子,除了你之外,誰也靠近不了她了。封兒,你如今是何打算?”
“兒臣不知,一切等錦瑟好了再說。”
鳳後掃了一眼蕭錦瑟,頓了頓,道:“母后說句不中聽的話,萬一她永遠好不了,你又該如何?”
同樣的話,顏雪君也問過。洛塵封神色黯然:“兒臣想好了,等二哥交出休書,將她送回蕭府。”
鳳後舒了一口氣,“你如此想自然最好不過。封兒啊,不是母后說你,你已經兩個月沒有回王府了,可考慮過雪君的感受?他一直在等你。”
提起顏雪君,洛塵封心裡如何不疼,“母后,此事,兒臣自會向雪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