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舞起木板朝千尋身上揍:“我有那麼蠢嗎!”
千尋忙不迭逃了。
太子大婚,娶的是涼州都督之女,此女在涼州頗具盛名,相傳是天下難見的奇女子。牧傾倒的確是見過她一次,大約在兩年前,白妤京一身粉衫包裹著纖細的身量站在海棠樹下,翩若九天謫仙,長相自然是一瞥驚鴻。白厄臨也曾欲將女兒獻給牧傾,可惜牧傾好男色,憑她白妤京傾國傾城也看不上眼。但卻放在心上了,當時就給太子妃人選敲定了。
白妤京性格溫婉,與世無爭,恬靜得有些過了頭,這樣的心性再適合不過如今的宮廷了。
大婚翌日牧傾入宮,發現太子昨晚留宿在東宮太子殿,把剛娶回來的太子妃晾在了偏殿瑩心堂,頓時哭笑不得,“人都娶回來了,大婚當天你也好意思晾著人家。”
赤玟面有慍色,還在為牧傾非讓他娶太子妃生氣,“我只管娶回來,其他的我才不管。”
牧傾思慮一會道:“東宮清淨,就先住著吧。如今娶了妃也該登基了,就先暫居東宮,待你登基後再撥了宮殿讓她住著。”
聞言赤玟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寒意。
第 30 章
年節將至,大街小巷也漸漸透出一股喜慶的氣氛來。
這日牧傾揮退了麒麟後回房沒見著樓瀾,蹙眉問道:“大冷天的,又跑哪玩去了?”
掌事的女官微行一禮道:“回王爺,樓瀾公子和千鶴在小廚房,說是念著以前吃過的藕粉糖糕,王府的廚子做不出那個味兒,這便自己去做了。”
“他還會做點心?”牧傾淡然一笑,讓下人上茶,順便把樓瀾的香片也備下了,喜滋滋地等著樓瀾的藕粉糖糕。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樓瀾就端著一小碟點心回來了,見到牧傾眼前一亮,撲到他身邊笑道:“你快嚐嚐看,我剛蒸好的。”
碟子裡的點心還冒著嫋娜熱氣,香氣撲鼻,牧傾心下大悅,千鶴捏著一塊糕點邊吃邊走進來,牧傾道:“本王都還沒嚐到,你這倒先吃上了。”
“屬下就給他試吃一下。”千鶴嘿嘿笑,站在一邊。
牧傾吃了一口,軟糯清甜,的確很好吃,樓瀾期待問道:“好吃嗎?千鶴都說很好吃的。”
“很好吃。”牧傾笑道。
不料樓瀾下一秒拍手叫道:“太好了!我給辰軒送過去!”
牧傾當即黑了臉,合著不是給本王吃的?!本王還是沾了那個質子的光?!於是沒明白自己做錯什麼事的樓瀾被他拖床上教訓了一個時辰才放下來。
事後他倒也陪著樓瀾往辰軒的住處走了一趟。
京城在昨夜落了大雪,長街長的積雪已被來來往往的人踩了厚實,極容易滑倒,樓瀾連摔了兩次,終於學乖了,乖乖抓著牧傾的手。牧傾一身玄黑袍子,他極少穿這樣深沉的顏色,映得那張嫵媚的臉更加鋒利冰冷,這樣的顏色只會更加蔓延他身上的戾氣,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囂張氣焰,所以素日總是穿一些淡色的衣物。
樓瀾哪知道這些,他來給辰軒送點心,牧傾完全是在示威。
院內政鴻正在掃雪,一把荊條掃帚被他舞得猶如方天畫戟,威風赫赫。
“哎呀,樓瀾你來啦,少君在裡頭繡花呢。”政鴻放下掃帚,把院子清理出一條小路出來。
樓瀾呆滯道:“繡、繡花?”
正說著,聞見動靜辰軒打著簾子從屋內出來,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意,“你胡說什麼,不過是前幾日你扯裂袖子,給你縫補一下。”他清潤的視線越過政鴻的肩頭,一眼望見雪地裡站著的牧傾,那股王侯的凌人之氣讓他心頭一震,忙上前道:“拜見王爺。”
政鴻大刺刺道:“王爺上次不都說不用拜了麼,少君你每次見著都要拜。”
“禮數還是要有的,政鴻。”辰軒作勢要跪。
牧傾漠然道:“無妨,今日是以樓瀾夫君的身份過來,不必拘禮。”
辰軒一怔,堪堪應了一聲。樓瀾仰頭看了牧傾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臉上卻是有些掩飾不住的微紅。牧傾像是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領著樓瀾進屋。
早在來大炎為質時,辰軒就已經告別了他高貴的皇子生活,如今居住在平凡百姓的泥屋,室內雖燒了炭盆,比起王府烘得暖如春夏,這裡的確算得上冷如冰窖,只圍在炭盆邊才能感覺到一絲暖意。
樓瀾把食盒開啟,政鴻立刻像只大狗般搖著尾巴湊過來,大讚樓瀾的手藝。
辰軒只細細嚼著,和樓瀾說些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