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木屋逗留了一陣子,天黑前他們到了將軍府,樓瀾看見小七殺很高興,把小黑拴到了小七殺旁邊。李威遠在旁邊看著,嘴裡嘖嘖嫌棄,到底戰馬跟蠢馬就是不一樣,七殺即便還小也身姿挺拔一看便是難尋的良駒,至於小黑,他根本就不想再多看一眼。
晚飯後牧傾跟樓瀾往後花園溜達了一圈,徐認來把牧傾拽到房中,準備給他泡藥浴。
“都是些什麼?”樓瀾看著飄滿水面的各種藥材和發黑的水問。
“寒性解毒的藥材,”徐認站在一邊,用手量著分量將藥材放入水中,“用熱性的效果會好些,但王爺內力至陽,故才用些寒性藥物壓抑,否則引亂了王爺的內力不僅餘毒不除,王爺連性命都會不保。”
樓瀾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嚴重?”
他不知道牧傾中了符巖,自然也沒人敢告訴他,牧傾泡在水中輕聲道:“萬物兩極,不會有事的。”
“要泡多久?”樓瀾問。
徐認道:“水涼後再緩半柱香就好,我先下去煎藥。”
這些藥材跟牧傾的內力相剋,泡在這麼一大堆裡面,滋味實在不好受。樓瀾小狼狗般將兩爪子搭在浴桶邊上,陪他說話解悶。
沒多久徐認端了一碗藥來,讓牧傾服下,又開啟藥箱,將牧傾的青絲撥到一邊,在他乘風穴上紮了一針,緩了一會又拔出。
剛開始還好,泡著泡著牧傾就開始覺得心亂如麻,難以集中思緒,胸中擁堵得發痛。樓瀾見他面色難看長眉緊蹙,有些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牧傾,你覺得怎麼樣?”
徐認在他身後施針,牧傾緊閉著雙眼,輕聲道:“沒事,別擔心。”
樓瀾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水慢慢涼了下去,徐認將針收回,擦了把汗道:“王爺,再過一會就可以出來了,明日再繼續。”
“要多久?”樓瀾問。
徐認想了想道:“因人而異,多則三兩月,少則五六天。王爺的情況實在特殊,得慢慢來,公子不用擔心,王爺的眼睛並非經絡受損,清了餘毒便可復明。”
樓瀾點了點頭,送徐認出去,又拿了一張大毯子侯在旁邊,他掐算著半柱香的時間,然後喊牧傾出來,將毯子給他披在身上。
“感覺怎麼樣?”樓瀾給他擦著頭髮說。
“還不錯。”牧傾勉強笑道,事實上這感覺糟透了。
樓瀾給他穿好寢衣,他又到屏風後沐浴,出來後兩人坐著說了會話,牧傾習慣性捏了捏他的臉,十分想念他純稚可愛的笑容。
京中在錦衣衛的入侵下完全變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而北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
這樣過了半月,昨天下了場大雨,樓瀾不小心淋了點雨,又連日擔心牧傾的身體情況,身子鬆懈,便發起了燒,徐認灌了兩劑藥下去才好轉了點,晚上喝過藥,抓著被子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牧傾眼中溢進一絲亮光,他慢慢睜開眼睛,視線裡是祥雲紋的輕紗床幔,枕邊是一張潮紅熟睡的小臉。牧傾笑了笑,側過身,仔細看著樓瀾,眼裡是湖泊般閃耀的情愫。
他摩挲著樓瀾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樓瀾的呼吸發燙,還未完全退燒。
等他醒過來,牧傾沒有立刻告訴他已經復明的事。
樓瀾在他懷中伸了個懶腰,蹭蹭他,小聲說:“眼睛好了嗎?”這半個月來他每次醒來就要這樣問一句。
牧傾搖頭道:“還沒有。”他用手指輕輕撓著樓瀾的臉,笑道:“所以你得快點好起來,然後才可以照顧我。”
“嗯。”樓瀾聽話的點點頭。
牧傾揚聲道:“來人。”
有丫鬟進來隨伺,樓瀾漱過口,接過藥碗勇氣十足的一乾而盡,然後苦得咳嗽了一下。
牧傾忙去拍拍他的背,取了顆八寶糖給他吃。
樓瀾皺著眉道:“我想喝水。”
丫鬟立刻遞了溫熱的水來,牧傾隨手接過餵給他,樓瀾喝了一半忽然雙目圓瞪看著牧傾:“你看得見了?!”
牧傾笑而不語,樓瀾拿軟枕打他,“你怎麼這樣!”
“好了不鬧,夫人別生氣。”牧傾勾著笑將他一把攬進懷裡,揮手遣退屋裡的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樓瀾頓時安靜了下來,仰頭小聲問:“真的?”
“自然是真的。”牧傾在他唇邊吻了一下:“為夫哪捨得騙你。”
“你剛才就在騙我!”
“好了,夫人不氣不氣。”牧傾將懷裡的人揉捏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