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嗓音像是刀鋒般銳利。
“屬下領命。”千鶴眼裡泛起一層薄薄的淚水,他握緊了十指,追著千尋而去。
“牧傾,你怎麼了?”樓瀾完全沒看懂這一連串的變化,他有點被牧傾嚇到了。
牧傾卻沒有理會樓瀾,他高聲道:“來人!”
四名粉衫內侍走進來垂首恭敬道:“王爺。”
“伺候本王更衣進宮。”
“是。”
牧傾迅速換了身淡金的袍子,一陣風般走了。
最終也沒有跟樓瀾說一句話,樓瀾心裡有點難受,也很莫名其妙。
宮內容王氣勢逼人地殺來,幽靜的太子殿,赤玟太子正在秦太傅的陪伴下讀書。
未等宮人宣完牧傾便徑自踏入殿中,看著秦然目光冰冷,“秦太傅,別來無恙。”
“微臣見過王爺。”秦然唇角含著一縷淡然的笑,“聽聞王爺一直重病未愈,不知現下可是大好了?”
“勞太傅掛心了。”牧傾冷冰冰道,他幾步上前,“臣給太子請安。”
牧傾抬眼,瞧見太子正比著手勢,“匆匆而來所謂何事?”
“威遠大將軍……”
牧傾還未說完,太子猛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攝政王此番前來,可是要為大將軍求情?”
牧傾眉心微微跳動,太子尚是第一次有種忤逆他的意圖。
“威遠將軍鎮守北平,戎馬一生為國效力,如今天下太平,太子怎可隨便對此良將起疑心?”牧傾上前一步,強勢的氣勢朝太子壓過去。
太子別過視線不去看他,手勢比得飛快,“那意圖毒殺本宮的宮女……”
“那是御醫黃誠臨唆使,”牧傾咄咄逼人,“黃誠臨本是徐皇后的心腹,徐皇后生前對太子做過什麼,太子不會忘了吧?她為保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設計毒殺貴妃不成反被皇上褫奪封號打入冷宮,黃誠臨僅是替原主子報仇而已!”
“王爺,那宮女,可是威遠大將軍的侄女啊。”秦然輕輕一笑。
牧傾冷冷看了秦太傅一眼,又繼續看著太子。那宮女的身份牧傾是知道的,他就是怕牽連了遠在北平的威遠,才草草捉了黃誠臨將這件事搪塞過去,他用自己的名義壓著,禁止任何人再查,沒想到千尋辦事不利,還是東窗事發!直接捅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沉默良久,最後緩慢寫到:“太傅,你先出去吧。”
秦然一怔,隨後馬上垂首躬身:“微臣告退。”
待秦然出去,太子才離開書案旁,走到牧傾身邊伸手抱著他,將臉埋在他胸膛前的衣物中。
“太子如何決定?”牧傾輕聲說。
“我很害怕。”太子委屈地比著手勢,“若那宮女真是威遠將軍送進宮來意圖謀殺於我,我該怎麼辦?”
“不可能。”牧傾冷硬道:“威遠手握重兵,明知你無力招架他若是要反早就反了。”
“可我有你啊。”太子揚起臉,真切地看著牧傾。
“你信我嗎?”牧傾微微彎下腰,用冰涼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太子的面龐。
太子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只信你。”
“我信威遠。”牧傾說:“他不會行如此不義不悌之事。”
太子不悅了,他賭氣地咬著下唇,“一個宮女給我下毒,想殺了我,侍衛查出她恰是威遠大將軍的親侄女,對此難道攝政王硬要說成是個巧合嗎?”
“太子真要查?”牧傾問。
太子也是毫不相讓:“要查!”
牧傾霎時光火,怒道:“赤玟!”
吼聲響徹太子殿,宮人們嚇得都縮緊了脖子。一大顆眼淚從太子的眼眶中滾了下來,他眼淚汪汪,看著牧傾緩緩比著手勢,“你就不怕,他真的要殺我?”
同一時間,容王府。
千鶴抽完了五十鞭,千尋先前早已被容王一腳踢斷了一根肋骨,如今受完刑更是出氣多進氣少,渾身鮮血淋漓。千鶴一邊忍著淚一邊打,他不敢手下留情,若是容王追究起來,千尋就不是挨五十鞭這麼簡單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傳大夫!”五十鞭告罄,千鶴暴怒地把鞭子摔在一旁下人的腳邊。
下人連忙點頭應聲,小跑著去請大夫了。
千鶴手忙腳亂地把千尋放下來,抱著他失聲痛哭。
“哭什麼,我還沒死呢。”千尋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氣若游絲道:“你的鞭子綿軟無力,抽在身上跟撓癢癢似的,不礙事,你哭起來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