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態度恭謙:“其實容王早就察覺,他去哪都將屬下帶在身邊,任何有關前朝之事都只吩咐錦衣衛去辦,親近之人也只讓千鶴靠近……”千尋一頓,“他只是,為了千鶴才將屬下留到現在。”
牧之低嘆著,看著一群白鴿從牆院撲簌簌飛過。
外頭,千鶴轉身看著仁親王府的大門,抽刀將鮮紅的衣袍割下一片,猛地將長刀扔出去,玄鐵長刀衝勢未消將那片赤紅的雲錦釘在王府大門上,刀身嗡嗡微顫。他躍上馬車,用力抽下一鞭子。
“統領,王爺脈象紊亂已經昏過去了。”影衛在裡面喊。
千鶴怒道:“主子中了符巖,老小先去告訴徐大夫讓他準備著,小五你馬上進宮,把總指揮使大人叫來!”
“是!”兩人應聲,躍出馬車,腳尖輕點一個瞬身不見蹤影。
樓瀾本在房中午睡,還沒睡著便聽見一陣吵鬧的聲音,是從偏房發出來的。他揉著眼睛拾起小褂子穿好,下床出去看了看,偏房中無數人來回進出,更有丫鬟哭著端出一盆血水。樓瀾在外面朝裡看,什麼都看不到。
千鶴轉身看到他,心裡咯噔一聲,他走近樓瀾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強扯出一道笑容,道:“主子喝醉了,你去看看?”
他自然是不敢擅自告訴樓瀾的,萬事都要等牧傾醒了再說。
樓瀾面無表情地搖搖頭,轉身走了。
千鶴大口喘息一聲,狠狠揉了一下自己的雙眼,低聲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要將主子的情況告訴他。”
“是。”屋內一連串應聲。
徐認皺著眉,探過脈搏,將藥箱合上,“王爺劇毒侵體,不是長壽之兆。”
“是中了符巖。”千鶴抖著聲音說。
嘯燁冷聲道:“你可有辦法?”
徐認搖了搖頭,“若是鴆毒,王爺自行逼出就可,但是符巖廢武,若是王爺運功逼毒只會適得其反,如今天下符巖無解大人應當是知道的。”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千鶴喊道。
“我也無能為力。”徐認嘆道:“王爺此後也不得動武,符巖毒發要十年,否則定然折壽。”
嘯燁一言不發,抬腳離開。
千鶴忙去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踏平仁親王府!”嘯燁漠然揮開千鶴的手。
“別去,萬事等主子醒來再說。”千鶴道。
嘯燁冷冷看著他:“你放心,我自當留千尋一條狗命。”
“我不是那個意思!”千鶴怒道。
“師哥,你冷靜點。”麒麟皺眉上前,一把將嘯燁的繡春刀拍回去,“就照千鶴的意思,先等王爺醒來,或者你先回宮,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仁親王這麼做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宮裡有恬戎。”嘯燁說。
“那你就老實等著!”麒麟喊道。
嘯燁一言不發走回床前,麒麟問道:“大夫,王爺短期內可有性命之虞?”
“暫時無妨,王爺只是毒氣逆走,心脈有些受損,養一兩月便無事。”徐認說。
“也就是說,主子只剩下十年壽命了?”千鶴冷汗涔涔。
“是這樣。”徐認口氣傷感道。
“王爺何時會醒?”嘯燁問。
“王爺底子好,再過幾個時辰自然便醒了。”徐認拎起藥箱,“我在這裡也無用,只能給王爺煎些滋補養身的藥來。”
徐認出去了,三人站在床邊。牧傾躺著陷入重度昏迷中,青絲散亂在枕側,唇邊還有一絲未擦淨的乾涸血跡。
“我……我出去看看樓瀾……”千鶴喉間湧動著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他走到門外,肩膀驟然聳了聳肩,終於忍不住彎腰張開嘴無聲地大哭起來。
麒麟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背,“何以這麼傷心,主子命不久矣,我等以刀自戕便是,不要想多了。”
“毒是老王爺給的,仁親王笑吟吟地騙主子喝下去,憑什麼!”千鶴情緒激動,“他替這王朝做了那麼多,這個王朝給了他什麼!”
“女兒家才去想這些,天下不公平的事多了。”麒麟道:“你就算怨天怨地也不能把王爺摺進去的壽命搶回來,萬事理智對待,把我等風險將到最低。”
他沒去提千尋,提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晚膳樓瀾自己獨坐,身邊空落落的,平時牧傾定然會在邊上看著他吃飯,今天連人影都沒見到。樓瀾自己扒飯,麒麟走進來瞧見樓瀾疑惑的眼神,勉強笑道:“王爺還沒醒,主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