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怎麼玩便怎麼玩。
有主顧的一夜,聽說出手相當闊綽,花魁蝶羽自然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最好是美得拋過去一個媚眼兒就能讓對方乖乖把銀兩都貢出來。只是今晚這主顧似乎有點不好伺候,蝶羽這都要把臉笑抽了,對方仍對她愛理不理兀自喝酒,蝶羽恨不得將眼珠子摳出來黏到那人身上。
平時都盡是伺候一些肥醜老膩的男人,忽然來了個風流俊美的浪蕩子,蝶羽也顧不得銀兩了,心道憑這長相白上都行,可是召到房中卻是光喝酒壓根不碰自己算是什麼事兒?
蝶羽被晾得時間長了,難免有些不耐煩起來,“這位爺,哪有人到青樓來光喝酒的,莫非爺是瞧不上蝶羽?”
衣袍半敞的容王慵懶地倚美人榻上,露出幾寸精壯白皙的胸膛,媚是媚,卻與女子的媚不同,眉宇間充斥著陰厲的嫵媚,笑起來的樣子像是要殺人,一身貴氣,硬是讓心高氣傲慣了的蝶羽也不敢太放肆。
“我家主子好男色,”千尋說,“對你沒興趣,老實待著。”
蝶羽當即漲紅了臉,惱羞成怒。
“這就是小竹刀?”容王捻著喝空的酒杯,把蝶羽當成透明的。
“是。”千尋應一聲,站在旁邊給容王斟酒。
容王舉杯一飲而盡,淡淡道:“既不醇也不烈,難怪千鶴喜歡,喝個酒也這般自律,還是梨花春對我的口味。”
千尋這便又將滌煙樓的梨花春給容王斟上,待他飲盡後問道:“主子覺得怎樣?”
容王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了,當初怎麼就將酒也連著燒了。”
“聽說一怒樓的梨花春有一道自己新增的後續勾兌,故才比其他酒樓更香醇,主子今後怕是喝不到了。”千尋如實說。
容王更憂愁了,把美人晾在一邊,烈酒一杯接一杯。廂房內香霧妖嬈,繾綣在容王衣角暈化不開。
夜涼如水,時至丑時千尋才扶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容王出了滌煙樓,駕車趕往王府,伺候容王睡下。千尋擰乾了帕子,將容王額上的冷汗拭淨後才小聲吩咐一旁的丫鬟:“下半夜警醒著點,莫讓主子吐了。”
“是。”那丫鬟忙應聲。
千尋上下打點完了才回了自己房中,發現千鶴至今未歸,便取了披風又匆匆出門,趕往嵐召國少君的住處。
雖是嵐召金貴的皇子,可是到了大炎便成了再卑微不過的質子。容王早有吩咐,不必苛待各國質子,隨便撥了幾處普通的百姓瓦房讓他們住著,不軟禁,不苛待,但不許出京城,也不許和京城之外有書信來往,作為質子,這樣類似放養的條件卻也是種賞賜。
嵐召少君的住處倒也不遠,只是舊了些,千尋趕到時千鶴正抱著刀倚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上假寐。
“夏末夜間霜露重,主子不發話,你便就打算這麼站一晚上?”千尋低嘆聲,將披風罩到千鶴身上。
千鶴揉著眼睛醒過來,輕聲道:“你怎麼現在過來,主子是剛回來麼?”
“主子喝醉了,我才得空過來。”千尋往黑漆漆的房中看了一眼,蹙眉道:“那孩子怎麼說?不肯回王府?”
“不是,跟嵐召的辰軒少君閒話了一下午,幫著打掃屋子,晚上少君邀他住下,他隨口允了。”千鶴說:“我見他心緒低落,也就沒管,杵在這兒等主子唄。”
千尋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你這爆脾氣難得心軟了一回。”
“也不是。”千鶴的眼眸亮晶晶的,“就是瞧著他跟太子一模一樣的臉有點心悸,主子態度不明,還是先不要得罪的好。”
“雲泥之別,怎能和太子比。”千尋將他的披風繫緊了些,柔聲道:“回府歇著去吧,我在這給你看著。”
千鶴打了個呵欠,擺擺手:“習武之人哪有那麼矯情,你回去吧,別主子讓主子夜裡找不到人。”
“主子喝醉了。”千尋和他一併靠在樹上,“我在這陪你吧。”
兩人偎在樹下賞月談情,眼瞅著月亮西沉,千尋才離開。
容王府。
這一夜容王並未安眠,夢魘不斷,眼前全是早已死去的父親憤怒的臉孔,聲聲告誡,似是要糾纏他一生,讓他喘息不得。
破曉時分,容王倏地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黑暗無邊。
宿醉讓腦袋隱隱作痛,容王微蹙眉,並不喚侍女進來伺候更衣洗漱,他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晨光慢溢進來,漸漸照亮容王衣衫不整的蒼白模樣。
容王忽然起身,一陣風似的推開門踏了出去。
門口侍女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