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玉,質地並不算上乘,題材亦是普通。但是工匠手巧,將它雕得圓胖可愛,瑩潤通透,銀鎖拿在手裡,實在是不想放下來。她想了一下,自懷中掏出一角碎金,塞在了這塊小東西原來的位置。
她歪頭小聲道:“我瞧就是這個價啦。”
往後退了兩步,她把小玉墜放在懷裡,跳上了房梁,檢視四周有什麼能躲藏的地方,忽然又覺得那麼小個東西放在懷裡容易掉,最後拿線栓了,綁在了手腕上。
處理妥當,她悄無聲息地從屋後的窗子跳出去,又在這宅中尋了許多能躲的地方,最後滿意離開,去找向碎玉。
她走在空無一人空空如也廣袤無垠的連綿屋脊上,忽然想起來忘記看一眼這家的主人長什麼樣子,隨即又覺得正事要緊,吃雞蛋難道還想著看看下蛋的母雞長什麼樣子嗎?
皇城城牆甚高,別地城牆多以黃土夯實所築,此地乃梁朝國都,巍巍百年,歷經四朝,不論皇城宮城或是外城,城牆都以大塊條石青磚壘起,城牆高聳,守備森嚴,絕難攀登。
然而銀鎖常年往來光明頂,上百丈懸崖如履平地,自是趁著守衛不注意,就竄了進去。她像影子一樣跟著來換班的人,貼牆跟了進去,翻上房梁。
前一班的看守從她正下方走過,這一班的看守正在入口旁的小屋裡收拾東西。銀鎖趁著這個空當鑽進去,從鐵柵欄前的房樑上吊下來,輕聲道:“大師伯。”
向碎玉抬了一下眼睛,看到是銀鎖,輕輕點點頭。
“誰把你弄這來的?”
向碎玉輕輕動動嘴唇,聲音細如蚊蚋,“我的一個朋友,南平王。”
“那我放心了。師伯,我每天來看看你,若你沒有危險,我便不現身。”
向碎玉點點頭,問道:“見過你大師姐嗎?”
銀鎖道:“我去了烏山,大師姐早跑了,寒兒說她來建業找你,你卻沒見過她嗎?”
向碎玉搖頭道:“她輕功不如你,又不懂得躲一躲,一定摸不到這裡來,我曾叫她去尋……”
他話剛說一半,兩人忽聽那守衛直起身來。
銀鎖趕緊躍上房梁,躲在靠門口的角落裡。那守衛站在向碎玉牢前,對他點了點頭,就盯著門口,側對著向碎玉站著一動不動。
銀鎖出不去,正打算等下一班換崗,向碎玉忽道:“小兄弟……”
那牢頭甚是年輕,倒也當得起小兄弟的稱呼,他聽見向碎玉叫他,很是恭敬地答道:“向師父,是要喝水嗎?”
向碎玉點頭道:“煩請給我添點水。”
他往外遞出水罐,那牢頭接了過去,給他倒滿水遞了回去。他接過之時,抬眼望了一下大梁,銀鎖果然已經不在那裡,不知是如何消失的。
她今日的任務都完成得漂亮,打算犒勞自己,提前回去睡覺,白天再去花幾個錢,買大師姐的一線蹤跡。
銀鎖打算得好好地,美美睡下,翌日清早就跑了出去。每座城裡都有那麼幾個酒肆賭坊,每個酒肆賭坊裡都有些專門賣小道訊息的人,只要有錢,他們定然就會告訴你。
她撒完錢,又去幹無聊的盯梢活動,覺得實在無聊,便將金鈴的劍j□j賞玩一番。
劍身上有兩個篆體銘文,寫做“悲風”,她喃喃嘀咕道:“幹什麼起個這麼不吉利的名字……”
劍光清冷,倒是和金鈴很像。她哼了一聲,把劍插回鞘中,罵道:“大師姐冷冰冰無情無義,同你一模一樣。”
她摸了一下脖子,被這把劍劃傷的痕跡現在只剩下淺淺的白色,心中不忿卻癒合不了。
悲風何其無辜,默默躺在她手中替金鈴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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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晚間又不在家,王妃招呼金鈴一起吃飯。春姐多了個心眼,吩咐廚房再多做一些,終於夠金鈴默默連吃五碗。
王妃見她飯量恢復,著實放下一顆心,吃完飯又拉著她去散步洗澡。
金鈴靜靜坐在水池裡,臉頰被水霧燻得嫣紅,王妃拿著一個水瓢,舀著水慢慢從她頭上澆下來,忽道:“怎麼還沒把你養胖呢?”
金鈴道:“……我不知道。”
王妃又問:“哎,金鈴……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金鈴扭頭,見王妃又懇切地看著她,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雖然是個很美麗的婦人,可眉間已有了深刻的川字紋,金鈴與她相處幾日,知她並不是個刻薄嚴厲的人,那眉間的皺紋,只能說明她長期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