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刀,是哪裡的鐵?”
刀落在桌面上有聲,聽聲辯位,對銀鎖來說不成問題,只不過嚇到了路成。但此處乃城中最大一家武器鋪,夥計們也是見過世面的,路成一想,這麼一個小丫頭,孤身一人到這裡來買刀,必定是有些真本事的,隨即釋然,躬身答道:“龍淵鐵。”
“嗯。”銀鎖拔刀出鞘,伸指一彈,刀身錚然,嗡嗡作響,“不錯。”
她耍了個花,將刀插回鞘中,放回桌上。路成嚇了一跳,不曾想一個瞎子也能這麼準。
銀鎖悶笑一聲,又拔出另一把刀,照樣彈在刀身上。
“這也是龍淵鐵?”
“不錯,是龍淵鐵。”
銀鎖笑道:“這是你家自己打的嗎?”
“是的是的,我家自己打的刀,都是龍淵鐵。”
銀鎖拔出第三把,聽了一下,放了下來,她又依次聽過,聽到第七把,停了下來。
“嗯……?”
夥計見她停下,不由得問道:“客官,怎麼了?”
銀鎖道:“這也是你家的?”
夥計路成道:“非是我家自產的,乃是別家寄賣的。”
銀鎖隨即笑道:“哦~不是你家的,你就不給我拿,欺負我是瞎子嗎?”
夥計道:“豈敢豈敢,多了我拿不動嘛,小娘子若是想看,我再去拿一批。”
這個叫路成的夥計,找來個桶子,把銀鎖看過的刀都放在桶子裡,豎在一旁,又去拿了一批刀,碼在桌上,“客官,請。”
兵器鋪裡出出入入的,多是江湖豪客,路成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人都道行走江湖,千萬別惹瞎子和女人,這兩種人敢孤身闖江湖,手底下必定是有兩下子的,這小娘子是個小瞎子,更加萬萬惹不起,因此態度越發恭敬。
銀鎖一把刀一把刀地聽著,顯得十分玄乎。路成在旁邊,心裡不停琢磨這是什麼原理,卻怎麼也琢磨不出來。
銀鎖把刀一轉,擱在路成的肩膀上,微微一笑。
“客官、客官,這是要幹啥?”
銀鎖道:“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習慣了。”
她這麼說著,刀卻沒有要拿下來的意思,“這刀是誰家在這寄賣的?”
“朱、朱家。”
“哦——”銀鎖收起刀隨手j□j桶裡,“叫那兩個人下去。”
路成一轉身,見廳中兩個保鏢已經起疑,走了過來。
“路成,怎麼回事?”
路成忙道:“沒事沒事,莫擾了客人。”
這兩保鏢聽他這麼說,不疑有他,又回到了門口。
“朱家?朱家是什麼來頭?”
路成道:“是個新進的鑄劍人家,貨還不錯,可惜自己開不起檔口,求著我們老闆替他們賣貨。”
“他們家的鐵,是什麼鐵?”
路成道:“大冶鐵。”
大冶鐵山在鄂州,當年銀鎖與陸亢龍在旬陽之時,曾在譚老大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運走一船鐵礦,這鐵礦正是大冶鐵山採出。
“朱家在什麼地方?”
“在……在城西,城西作坊很多,他家整日冒著黑煙,好認得很,好認得很……”
銀鎖笑道:“這就對啦,小兄弟,煩請你替我拿十把飛刀來。”
路成苦著臉去拿飛刀,囁嚅道:“客官若是想在大廳裡揍人,可要掂量掂量,打不打得過門口兩個保鏢……”
銀鎖接過飛刀,敲了敲,奇道:“我在這揍人幹什麼?我買了飛刀就回家了。”
“客官,十把飛刀七十錢……”
“區區七十錢,也值得你愁眉苦臉?來來給你錢,多的留下買糖。”
路成果真愁眉苦臉地接下了,銀鎖結清款項,一拍桌子,騰空而起,頃刻間就失去了蹤影。
路成好奇,追出去張望,門口除了兩個保鏢呆愣愣地站著,一個人都沒有,他渾身一陣哆嗦,退了回來,摸著脖子,拉著旁邊的夥計道:“我碰上硬點子了,幸虧我沒得罪她,沒得罪她……”
銀鎖出了兵器鋪大廳,直接上了牆頭,阿曼正伏在屋頂上,見她來了,喜道:“少主!我已摸了一遍。”
銀鎖點頭誇讚:“阿曼靠得住。如何?”
阿曼道:“同鎏金旗早先提的地圖一樣,這一片都是鄧家的房產,後面有個大作坊,院子裡專門有個藏劍閣,可是……”
“可是?”
阿曼道:“這大夏龍雀,到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