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已然跟進來了。
解劍池縱躍而起,金鈴一劍掃來,他以雙刀格擋,卻被一股巨力擊落。他就地一滾,雙刀放在身前,沉聲問道:“你把影月右使怎麼了?!”
金鈴依舊是滿臉淡漠,道:“殺了。”
她一甩長劍,似是要甩掉血珠,淡淡的劍氣隨她一甩之力,揚起一圈灰塵。她立在屋頂上,淵渟嶽峙,彷彿是一道越不過去的山,解劍池抬起頭看著她,不由得又生出一股絕望,忍不住往後退去。
金鈴本想等戴長鋏一道過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跟上了,扭頭一開,茫茫屋頂上卻空曠得很,好像從來沒有站過人一樣,周圍一片寂靜,除了解劍池和她,竟再也沒有半個活人。
她心知又有異變,忽然動了一動。
金鈴的輕功,動起來如猛虎下山,撲將到解劍池身邊,一劍刺出,化作三條白練,分攻他上中下盤。
這一招“一氣化三清”,金鈴是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常人尚不及反應,劍光便撲到了面前。解劍池數日前在鄂州曾接過此招,那時金鈴的速度不及現在迅捷,尚能一拼。不料金鈴數日勞頓,竟比之之前更加迅速,他此時全憑本能格住兩劍,第三劍卻戳在了膝蓋附近。好在金鈴尚不能如向碎玉一般,將三招都化作實招,這一劍乃是虛招,是以傷得並不是很重。
解劍池趁她三劍齊出之時,又上一步,欺身上去,襲她腰腹。
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險。解劍池兩把短刀貼上來,正是金鈴無法回防的時候。她不得不退後一步,手挽劍花,擋住解劍池一雙虎牙刀。
解劍池見戴長鋏與白胖子現在都沒有趕過來,必是又有變數,金鈴與影月右使消失了一個,應是有一場惡戰。烏山少主看來無事,說不定已然身受重傷,此時一搏,或有一條生路。做如此想,他出手更加狠辣。
金鈴防著他貼身肉搏,每一劍都甚是凝重,好像她拿的是千斤鐵棒,要使盡吃奶的力氣才能揮起來,只有解劍池生生受著她重若千斤的巨力。他刀法雖然如大漠狂沙,在金鈴面前卻絕少起作用。無論如何輾轉騰挪,金鈴鐵劍都時時指著他,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心裡惡狠狠地詛咒著沒來接應的康祿赫,卻又希望影月右使出來再救他一命。這一股狠勁上來,他又不太顧金鈴的攻擊,猛跨出一步,雙刀一展,正是標準圓月斬的姿勢。
金鈴簡直太熟這個姿勢了,當下挺劍刺向雙刀相交之處。
兩人刀劍相碰,雙方都是一震。金鈴全力一擊竟然無法擊破對方招式,她不由得退了半步,將這股力卸掉,卻忽然覺得氣血翻騰,內息岔行。在這緊要關頭,又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她看了一眼解劍池,一時無法決定是搶攻還是防守。不料解劍池膽大包天,竟然又用出一招一模一樣的圓月斬,金鈴未及變招,只得再一次挺劍刺出。
電光石火間銀鎖狡黠的笑容忽然一閃而過,她福至心靈,驀地騰空而起,越過解劍池頭頂,出手那一劍化作虛招,晃了一下便收回來。解劍池圓月斬卻是力道已老,不及變招,被金鈴從後面一劍刺進肩頭。
解劍池悶哼一聲,卻不顧肩頭疼痛,順勢往前衝了兩步,回過頭來,兩手彎刀一展,刀氣暴漲,竟又是圓月斬。
解劍池是教中數一數二的好手,聽說他的內功早已突破“寶珠絕境”,就快要到“妙衣化境”,與康祿赫乃是同一級別的高手,更在柔然軍陣中出生入死數十次。後來做了間諜,漸漸變得謹小慎微,沒有九成九的把握,甚少出手。然而此番數度被逼入絕境,卻把他的血性激起來了。
金鈴身後便是土牆,無法再退,只得原樣一劍刺在兩刀之間。解劍池左肩受傷,力道不足,虎牙刀被打得飛了出去,右手虎口迸裂,鮮血浸溼了刀柄,滴在地上。
金鈴與他硬碰一招,竟被他打退一步,脊背撞在牆上,嘔出一口血來。
她撫著前胸,百思不得其解,何以會忽然又走火入魔,難道是因為故地重遊嗎?
解劍池雖然傷得不輕,但見金鈴受傷吐血,心中十二分地高興,料她已撐不了幾招,先拿下她人頭再說。
他左手短刀已不知飛去何處,勇猛卻不減半分,肩、肘、膝、拳,盡皆動了起來,金鈴一劍削在他左手手腕,卻被他捏住劍鋒,膝下一拐,拐得她一個踉蹌。解劍池左手手肘跟著磕在她背後,金鈴結結實實捱了一下,又嘔出一口血來。
解劍池右手短刀高高舉起,正要落下,就要將金鈴刺個對穿,金鈴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猛地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