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總說這話,到底是為何?”
“從前只有我這樣抱著你,何時輪到你來抱我了?”
“大師姐長得慢,怨不得別人。不起床嗎?之前你總是醒了就跑,現在簡直是懶骨頭。”
金鈴又摟緊了一些,嘴唇觸到銀鎖的嘴唇,讓這小胡兒立刻不敢出聲了。
“就這樣待著,等到有人吹起床的號角可好……”
“……好。”
金鈴十六歲的時候,覺得前途渺茫,與龍若的前途更加渺茫,縱使她已算是向碎玉口中小一輩裡第一有能耐之人,卻照樣無法讓她和龍若之事得一善了。
她一個人,始終是太弱小了,不但幾乎保不住龍若的性命,還將她遺失在人海之中。
可龍若再回來的時候,已成了一個比自己還要有本事的人,雖然有點傷了她身為一家之主的自尊,可是等到她發現的時候,銀鎖卻早已為她擋去大半風雪。本該是一個人孤獨寂寞的奮鬥,此時卻忽然有人幫忙分擔,足可令她感到欣慰。
並不是一個人……她閉著眼睛,擁著她的同伴,驀地溢位一句:“銀鎖……我們……還是有可能讓師父他們不再打了對不對?”
銀鎖笑了笑,微微點頭,“嗯。有。他們若是不打了,你想如何?”
金鈴笑著搖了搖頭。
日頭漸漸高了,光照透了羊皮帳篷,金鈴懷抱小暖爐,渾身暖烘烘懶洋洋,一點也不想起來。低沉的號角聲在腳邊盤旋震動,銀鎖推了推她,道:“大師姐,起來了。”
金鈴扭了扭,“不想起來……想就這樣。”
銀鎖不得已坐起來,亦將她抱起從後摟住,好容易保持了坐姿,又替她穿上衣服,哭笑不得:“你簡直是……你若是勤快些趕路,便能早到涼州,我二人就能早日單獨去神仙谷。”
金鈴張口停了一陣,才道:“早一日回去,早一日分離。”
銀鎖亦是一愣,“大師姐多慮了,你自己不也說了嗎?若是能讓師父和師伯不再打了,你我至少……至少可以時不時見上一面。”
金鈴舉起手來,好讓銀鎖替她穿衣,忽然腰上一暖,銀鎖的雙臂又纏了上來。
就這樣,兩人磨磨蹭蹭地出了帳篷,金鈴在旁打下手,銀鎖將帳篷收做一條,掛在駱駝背上,低低的號角盤旋著,駝鈴叮噹叮噹地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來,駱駝起身前進。風沙還是一般的大,縱使有面巾蓋臉,兜帽擋風,還是幾乎叫人睜不開眼睛。來的路上金鈴幾乎一路都閉著眼睛,偶爾才看看一望無垠的沙海,現在卻是一呼一吸都不浪費,大部分時間都在看銀鎖。
銀鎖被她盯得無法,從左邊繞到右邊,金鈴奇道:“你怎麼了?”
銀鎖嘆氣道:“我怕你扭得脖子難受。”
過了一會兒,銀鎖又繞了回去,金鈴忍不住笑起來,拉著她的手不再看她,笑道:“你別折騰了,我不看你就是。”
銀鎖佯裝嗔怒,甩脫她的手道:“你敢!”
她作勢要往前跑,金鈴正要叫住她,銀鎖回眸一笑,“大師姐莫慌,你盯住隊尾,莫要掉隊了。”
“你去哪?”
“我找輝日商討一下細節!”
“快點回來。”
銀鎖點點頭便催著駱駝跑到隊伍前端,赫連輝日見她來了,嘲笑道:“你還記得我?”
“幹什麼不記得你了?”
“來時你天天把我們折騰來折騰去,回時你倒安靜了,整日和不死金身窩在隊尾,我還覺得很冷清呢……”
銀鎖笑道:“你想我了便直說,何須這麼拐彎抹角?我知道了又不會亂刀砍死你。”
“免了免了……怎麼,你是有事相商嗎?”
銀鎖道:“輝日真是聰慧。我之前同你講過,走到涼州,我要單獨行動。”
赫連點頭道:“是,我會將不死金身那一份佣金親自送到義陽,請教主轉交烏山。”
“那一切就靠你了,我也可放心離去。”
赫連一抖,問道:“影月,你不是這就要私奔了吧?”
銀鎖心中一驚,反駁道:“胡說,匈奴未滅,何以為家,我哪有空私奔?”
赫連反而一陣措手不及,心中茫然道:怎麼、怎麼、不是該反駁和誰私奔嗎?難道當真有空了,便要和不死金身私奔嗎?
“輝日?輝日?”銀鎖伸手在赫連面前晃晃,見他回過神來,問道,“還有什麼事要交代我的嗎?”
赫連道:“影月,這次又是什麼事,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