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鎖笑了笑,問道:“大師姐,累不累?”
金鈴搖頭道:“還好,我路上閒著無事,一直在練功。”
銀鎖道:“大師姐勤練不輟,不比我成天荒廢學業。”
金鈴笑了笑,道:“你也來練?我教你馬上練功的法子。”
“不了不了,這一路上還有許多事情要操心。”
金鈴道:“那我只當是你想輸給我了。”
“哼,未必。大師姐接下來要繼續練功?”
金鈴奇道:“你一路上都在饞我,現下好容易有一座城,竟不帶我出去轉轉嗎?”
銀鎖輕聲笑道:“大師姐也有想玩的一天。”
金鈴正色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這不過是在考察各地風土人情,亦是一種學習。”
銀鎖皺起鼻子,“大師姐狡辯!”
金鈴笑了出來,兩人這等和樂的氣氛許久未有,似乎久到她都放棄了和銀鎖玩鬧。而今這種“銀鎖就在附近”的感覺又回來了,讓她甚感心安。
銀鎖道:“好,那我帶你上集市裡轉轉,可別買太多東西,不好帶呢。”
金鈴道:“這就出門了?”
銀鎖奇道:“當然了,快走快走,再磨蹭天要黑了,集市就要散了。”
“這等邊陲之地也有宵禁嗎?”
“倒也不是宵禁,只不過天黑下來之後又冷風沙又大,所以大家都早早回家躲著了。”
兩人說著便往外走,金鈴抿嘴笑道:“冬至已過了一個多月,夜晚亦是越來越遲了。”
銀鎖拉著她跳上屋頂,金鈴有點心驚,道:“這屋頂未免也太曲折……”
中原之地,屋多斜脊,以防雨水滴落,是以屋頂不給人用,上面什麼也沒有,自然好走。可此處有時終年不見一滴雨,自然也沒人會費事弄一個斜脊,家家戶戶都有個凸起來的樓梯,屋頂上什麼都有,甚至還有養雞的。
銀鎖順著扶手女牆,一路走繩索一般往前行進,速度奇快,金鈴跟在她後面,不禁又問道:“這地方你也很熟嗎?”
“熟,當然熟,凡是住過的地方我都很熟。”
“為什麼?我從小生活在烏山,可烏山上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
銀鎖哼哼笑道:“那是當然,我若不熟,關鍵時刻便要送命,是以師父常常放縱我在外面亂跑。”
“可你小小一個,要是有個什麼損傷,可如何是好?”
銀鎖笑道:“那大師姐就見不到我了。師父只好重新找個徒弟跟你比過,你意下如何?”
金鈴搖搖頭,低聲道:“不,我要你。”
銀鎖腳下一滑,心道大師姐的心思只怕比那些異族少女還要直一些,以後萬萬不可再和她說一些調笑的話了。否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只是徒亂心思。
為免金鈴看出破綻,忙指著下面道:“集市還沒散,我們下去。”
她率先找了個小巷子跳下去,掀開兜帽,露出了額頭上的黃金瓔珞,金鈴見她毫不避諱自己的臉露出來了,問道:“不帶面巾可以嗎?”
銀鎖回頭看了一眼,道:“大師姐還是帶上好些。”
“為什麼?”
“嘿嘿,你把臉露出來,只怕有人當街求婚。”
“那你呢?”
銀鎖哼哼笑道:“我?且末城裡敢跟我當街求婚的人都被亂刀砍死了。”
金鈴抿嘴笑道:“我明日一定要問問赫連,你們到底亂刀砍死了幾個人。”
“你問吧,赫連可是假借幫我砍人之名,行練刀之實。”
“練刀?砍人能練刀嗎?”
銀鎖湊近過來,嚇唬她:“赫連的刀是一對魔刀,隔三差五就要喝血,否則必傷其主,是以有機會砍人,赫連一定要砍。”
金鈴想了一下,道:“我不信。”
“不信算了……”銀鎖沒嚇到人,頗覺無趣,隨手拿起手邊一個青白色的小掛件,道:“大師姐,你瞧這個,是你的手藝好,還是他的手藝好?”
金鈴瞧了一眼,道:“我覺得是我的。”
銀鎖瞟了她一眼,笑道:“大師姐莫誆我,不比哪裡知道。”
金鈴兩手一拍,又攤開來,道:“我的東西都給你偷走了。”
銀鎖嘻嘻一笑,撐開領口,從頸中拽出一條細細的麻線,線上便拴著那個一角碎金從金鈴那裡“買”來的渾圓小茄瓜,與那扁豆放在一處,笑道:“你自己瞧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