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彎折,後者立刻便從中崩斷。
銀鎖稍稍放心,心想悲風果真是一柄寶劍,這黃衫女子劍都斷了必定不能再有反轉。
豈料即使只是一柄斷劍,在她手腕微顫之中又似化作鎖鏈,繞住金鈴的長劍,與方才對銀鎖一般的方法,將金鈴也掀了起來。
金鈴剛才一劍出鞘已是用盡全力,此時再難收勢,力道已老,輕易飛了出去,銀鎖急急趕到,伸手在她頸背上按了一下,才叫她飛脫之勢止住。
黃衫女子卻又殺過來,一柄斷劍反手倒持,當做匕首上下翻飛,與兩人纏鬥在一處。
她一柄斷劍,端的是一寸短一寸險,擊避無可避之處,刺新力舊力相繼的斷點。她的武器不單是手中一柄倒持斷劍,肩頭、肘端、膝蓋、拳頭,全都能傷人,銀鎖單隻防她斷劍,不料她左手肉掌比劍更快,拂過她手腕處,便叫她手腕痠麻,險些捏不住彎刀,一招刀法只打出一半,硬生生叫人撕開一邊口子逃了出去。不但如此,她的動作翲忽不定,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銀鎖殘存的靈覺,越來越難以捕捉她的動作。失了唯一的優勢,銀鎖只能勉強擋住她的斷劍,卻接連被肩膀頂中肩關節,骨縫中也隱隱透著痛感。
看出她左臂有損傷,金鈴低聲喝道:“銀鎖,你先退下。”
銀鎖知現在這樣她只是徒然拖累金鈴,應了一聲,退出戰圈。黃衫女子只是看著她冷笑了一聲,銀鎖心中戒備,知這女子身法像是鬼魂一樣不循章法,是以依舊暗自戒備,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防她倏然偷襲。
然而金鈴為掩護銀鎖撤退,不知哪裡爆出來的力氣,手中長劍驀然拉出一條又一條白練,雪亮的劍尖將黃衫女子與銀鎖中間一丈多寬的通路盡數封死,似是同使許多次“一氣化三清”,叫她無法再前進一步。她劍法風格一轉,轉守為攻,慢打變作快打,每一劍的氣力卻不見減少。狂暴的劍氣逸散四周,將周圍半條小腿高的草葉切得支離破碎,又被她吹進風裡。
只要長著眼睛的人,看了她這等瘋魔似的打法都明白,此番猛攻必不能持久,黃衫女子當然也明白,是以並不反擊,改為防守。金鈴要的也正是她的防守,有道是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執黑先落子,是以執黑有優勢,金鈴這時正像是執黑先手,落第一子時已將局勢控制在自己手中,此後招招搶攻,不留半點餘地給黃衫女子,亦叫她的快刀只能防守自己的快劍,絕對沒有反擊的餘地。
她手中已經沒有了招式,只有對方喉頭關節諸般要穴等等點到就會失去戰鬥力的地方,她也全然沒有了防守,方才為防止誤傷銀鎖而收斂的兇性全都釋放了出來。縱然招數再飄忽,內力再精純,在金鈴全力以赴的壓制之下也只有防守的份。
任逍遙在暗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絮凝雖一時落了下風,但只要守過這一波攻勢,待到她氣力盡了,便可一招反擊,大徒孫這是飲鴆止渴,若不想落敗,就必須保持這個勢頭,可這等狂猛的攻擊,豈是說保持就能保持的?
她嘆了口氣,朝著銀鎖望去,卻發現這個小徒孫沒在她方才待的地方。她略略一驚,滿場搜尋,下一瞬卻見她已出現在絮凝身後,兩柄烏沉沉的彎刀在這一瞬爆出雪亮的刀光,朝著絮凝的肩膀上斬去。
任逍遙幾乎驚撥出聲,連忙捂著嘴巴。
一邊是狂亂的劍氣,一邊是必殺的偷襲,絮凝夾在兩人之間,忽地一笑,竟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矮身蹲下,以極其難看的姿勢滾到一旁,兩人中間沒了阻隔,金鈴一愣,長劍在空中劃了半圈,將她的刀光盡數吸進烏沉沉的鐵劍裡。
絮凝正等著兩人相遇之時,兩人的氣勢從最強轉為最弱,正是由極盛到極衰的交替點。絮凝方才一滾早已接著後招,蹬地便往金鈴背後未有防備之處打去,銀鎖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絮凝伸出手來,她腳下急轉,腳踩九宮步蹭到了金鈴背後,雙刀交叉貼在胸前,險險擋住指向她胸腹之間的斷劍。
斷劍上附著的力量根本不是雙刀可以抵擋的,刀背本就貼在她胸前,此番更是直接壓在肋骨之上,這股巨力如排山倒海,浪潮一般迎面湧上來,銀鎖頓覺下盤不穩,搖搖欲墜。
她咬緊了牙關,死撐著決不後退,她不知金鈴受了什麼樣的傷,不知曉她的背是不是還疼得難於動作,亦不知曉剛才她退走之時那一陣狂風驟雨的攻擊是不是耗費了她額外的氣力,對她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損傷。
這力道斷斷不能傳到金鈴身上。做下如此決定後,她微微含胸,隨即挺直腰桿硬生生頂住這一擊,頓時口中泛出一股甜腥,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