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身上揹著的袋子裡掏出一疊粗葛布,神神秘秘開啟給金鈴看了一眼,裡面是一段麻繩,結成個奇怪的形狀,便問:“這是何意?”
仇老頭道:“避邪的,你帶在身上,切切不可弄丟了,此事事關重大,與卦象有關。”
金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方才才找你算了一卦,你卻早已準備好此物,似乎不大對勁……”
仇老頭道:“老夫免費送你,你可莫汙老夫騙你錢財。時候一到,便知有用。”
他把東西抓做一團,硬塞給金鈴,金鈴無法,只得納入袖中。仇老頭又反覆叮囑:“師姐妹要相親相愛,不要吵架,你這態度就很好……聽老夫的話,一定帶好東西。”
金鈴只得點點頭,心想這兩個東西也不礙事,就……就帶著吧。
仇老頭像是了了一樁心願,喝了一杯酒,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都一併問了吧,老夫過幾天得回鄉下掃墓,得有好久不回來呢。”
金鈴恭恭敬敬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金,道:“我想知道城中近半年來都有何大事發生。”
仇老頭拿起金子,翻來覆去地研究,慢吞吞道:“哦……照你看,何事算是大事呢?”
金鈴道:“牽扯眾多的蹊蹺事。”
仇老頭皺眉道:“哦……德寶雲全城收夠寶刀寶劍固然算一件,你覺得呢?”
金鈴點頭道:“算。”
仇老頭道:“那你可知有人造假的寶刀,企圖騙德寶雲的錢?”
金鈴道:“一兩個人,不算數的。”
仇老頭道:“不止不止,不止一兩個人。這夥人也不知哪裡來的本事,竟將十多把一樣的刀都做舊了充作寶刀,分別賣給一些想從德寶雲那裡騙錢的人。”
金鈴道:“一模一樣?”
仇老頭道:“不錯,不但一模一樣,還都是削鐵如泥的真傢伙,做工十分精細,做舊做得連行家都騙過去了。”
金鈴點點頭,卻暫時想不出有什麼聯絡。
仇老頭續道:“更蹊蹺的是,德寶雲居然把這些刀都買了下來……怎麼樣?這個算不算?”
金鈴道:“算。”
仇老頭又道:“還有一件,還新鮮著呢,來來湊過來,我偷偷說給你聽。”
金鈴稍稍湊近,仇老頭便道:“前幾日一大早,廷尉獄中犯人j□j。你知道為什麼嗎?”
金鈴搖搖頭,哪敢說自己知道啊。
仇老頭樂呵呵道:“你要是知道,老夫這口飯也不用混了。這一夥人哪,原是一夥水賊,適逢吳郡太守給中書郎送禮,這夥水賊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竟然順順利利把這一份大禮給劫了。中書郎愛財如命,怎肯放過他們?當即派了大隊人馬,把這夥人全都丟進了廷尉獄裡。”
金鈴道:“這明明白白,蹊蹺在何處?”
仇老頭道:“還不蹊蹺嗎?不過是水賊劫道,不丟在建業獄中,竟然抓回廷尉,還不蹊蹺嗎?”
金鈴只得點點頭,忽然明白了,原來監獄j□j的人,若不是有人從中疏通,連廷尉獄都進不去。
仇老頭忽然神神秘秘,道:“還有一件事,雖然牽涉很廣,但知道的人不多,看在金子的份上。”
他指指金鈴,低聲道:“我偷偷告訴你。”
金鈴皺眉,附耳過去。
仇老頭又小聲了一點,道:“原先十幾年前,朝廷派到北邊去過的探子,現在都被找出來了,也不知要他們做什麼。”
金鈴也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麼,只得語焉不詳地點點頭,道:“算得一個。”
仇老頭道:“還是前幾天那個劫獄的事。這件事只有老夫知道啊。那天劫獄據說是在日出之前。後來日出之時,老夫家後面那條沒什麼人走的路上,有十多個人橫死,都是被人一刀割喉,後來來了幾個江湖人士,將這些屍體都抬走了,血也當街化掉了。官府全然沒有人來看過,想來是不知道。”
金鈴道:“你肯來告訴我,不怕我就跟那些江湖人士一夥,來殺你滅口?”
仇老頭笑道:“小姑娘說笑,你同你那小師妹一起,也打不贏老夫的。”
金鈴點頭道:“確乎如此。”
仇老頭笑道:“好了,就這麼幾件江湖上的大事了,拿你一錠金是有點多了,但是老夫吃進去的錢,斷斷不會吐出來,我還是請你喝酒吃湯飯吧。”
金鈴擺手道:“不必了,你走前我還會不時來叨擾。”
仇老頭道:“也成,也成,就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