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
“師父還沒答我為何與大師伯翻臉了?”
陸亢龍哼笑一聲,道:“我在長安,陰溝裡翻船,給人抓住了。不巧的是,你大師伯也被人抓了,我獨自一人逃生沒有問題,帶著他未必可以。宇文黑獺也沒多為難我,只是要我替他做事,我答應了。”
銀鎖微微睜眼,“啊?”師父竟為了大師伯向人低頭?
陸亢龍嘆道:“跑跑腿罷了,不必擔心我。只是宇文黑獺這次想在江陵活動,是以希望鄂州穩固一點。他恐你大師伯從中作梗,便要我扣下他,以維持烏山現在的平衡局面。不料熊鼎當著他的面就把靳老大的頭抖出來,你大師伯當然就翻臉了。熊鼎這個混蛋,居然還趁亂跑了。烏山北邊還在打仗,這回向歆腹背受敵,只怕奪回烏山指日可待。”
銀鎖眼珠一轉,道:“既然如此,師父根本就不需要扣下大師伯。”
陸亢龍道:“為何?”
銀鎖笑道:“師父是怕宇文黑獺丟來的任務無法完成,急糊塗了吧?此事不然,烏山北邊打仗,是漢人與鮮卑人打仗。大師伯這個人顧全大局,此時未必會出手。然而這其實又並非要緊事。只要我們站穩鄂州,江陵便沒事。師父可曾聽過宇文黑獺與高歡在邙山一戰之事?宇文黑獺兵敗潰走,大將彭樂追擊他,黑獺對他說‘你今日殺我,明日你還有用嗎’,彭樂心想確乎如此,便將宇文黑獺放了。”
陸亢龍嗤笑道:“不錯,勾踐殺文種,劉邦殺韓信,狡兔死,走狗烹,狡兔不死,走狗就還安全。我陸亢龍半生英雄,半隻腳踏進棺材時,居然給人上了個脖圈,想想也憋屈啊。”
銀鎖笑道:“師父也不必灰心喪氣,如今你覺得是被人捉了豢養起來,但若能趁此機會,讓我教成鮮卑國教,才真是你屠魔法王的不世功勳。”
陸亢龍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倒似我肚子裡的蛔蟲,將我的野心摸得清清楚楚,唉,若你是個男娃娃就好了。”
銀鎖不忿道:“怎麼,師父不許女娃娃有這些見解嗎?”
“不是,你若是男娃,自然堪當大任。”
銀鎖更加不服:“女娃便不堪了嗎?我這幾年為聖教所做一切,只怕我教歷史上也不多見,為何是女娃便要打折?”
陸亢龍笑著搖頭道:“你若是男娃,我合該讓你來當教主。可你是個女娃,我便捨不得你受累。”
銀鎖一愣,連忙擺手:“免了免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放馬大漠,泛舟大湖。你叫我當教主,不如現在就打斷我的腿將我逐出聖教去。”
“瞎說,我哪捨得。按你的話說,我們就不用追了?”
“那當然,大師伯手上有多少兵馬?有一千嗎?”
陸亢龍搖頭道:“□□百人吧。”
“□□百人,不過是農夫鄉紳食客,師父覺得我們合義陽鄂州之力,壓不住一個烏山嗎?”
陸亢龍嘆了口氣,道:“那還追什麼呀,打道回府吧。”
“哦,回去啊,我回去好好洗洗澡,睡個覺……前面是什麼?馬?”
陸亢龍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一匹馬渾身鼓囊囊地,正悠悠溜過來,馬上卻沒有騎士。銀鎖見那馬眼熟,打了個呼哨,那馬便被喊了回來,走進一看,馬鞍袋裡全是石頭,頓時釋然,“師父你看,大師姐現在學壞了。”
兩人方才正是因為蹄印差不多深淺而無法判斷出他二人到底往哪個方向跑,隨便猜了一個,果然猜錯了。
“你怎麼知道是你大師姐?萬一是我大師兄呢?”
銀鎖隨口扯謊:“我一路上不知讓她算計多少次了,怎麼會不知道她這些伎倆。大師姐一點也不蠢,我從前委實小看了她。”
陸亢龍嘖嘖稱奇,“你服氣?”
“服氣個頭,總有一天找回場子。”銀鎖一邊假裝生氣,一邊盤算著尋個合適的時機,扣下大師姐,壓在身下□□個千百遍,才算找回場子。
陸亢龍把石頭都丟了,將那馬拉來安撫一番,牽著繩子打道回府。銀鎖面上不說,心裡卻著實鬆了口氣。陸亢龍不往上追,她也不用再擔心因為這件事而立刻就要和金鈴成為敵對方。
兩人放慢了馬速,陸亢龍盯著銀鎖看了半晌,看得銀鎖心虛無比,但此刻她嚴密防著陸亢龍,生怕他有什麼詐,強忍著沒有去捂脖子,只得硬著頭皮問:“師父,幹什麼?”
陸亢龍嘆了口氣,“聖火令……”
銀鎖忙道:“過兩天我去偷回來。”
陸亢龍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