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明白,只有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感覺令蔣悅微微有些不高興。
片刻之後,蔣悅就察覺對方在笑什麼,這種方法以結婚的伴侶來說確實有點可笑,但是除了抽出時間約會增進對彼此的瞭解與增加相處時間之外,他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蔣悅遲疑了半晌,還是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想得到這個……我們的開始原本就跟別人不一樣,再加上你的年紀比我大,你平常都是處於照顧我的立場,這點我也知道,但是……」但是情侶之間或許不該是這樣的,他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在履行平常沒做過的事情時產生一些變化,不管那些變化是好是壞,終究不會讓這段關係持續停滯不前。
就在蔣悅努力斟酌自己的言語,思考該怎麼說出來時,霍重錦已經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咦?」他瞬間抬起頭。
「你想跟我處於平等的地位,是嗎?」霍重錦低頭望著他,顏色深暗的雙眸中彷佛多了一點微光。
蔣悅點了點頭,「只是希望……在那之前,我們應該要先了解彼此。」他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髮,略微苦惱道:「確切地說,是讓我瞭解你……」不知道為什麼,蔣悅鬼使神差地補上了一句「對不起」。
在他心中,這是霍重錦應得的。霍重錦明顯是瞭解他的,而他卻不怎麼了解對方,怎麼看都是身為伴侶一方的他的失職。即使這點可以用彼此之間的閱歷及經驗差距作為藉口,但蔣悅也明白自己做得不夠。
過去蔣悅曾認為彼此相安無事,也有足夠的親密,不知不覺便被安逸的生活消磨了所有的困惑與不安,於是從不憂慮彼此的關係,但在爭執過後,他終於理解到彼此之間的差異,而過去安穩的生活或許不過是霍重錦出於感情給予他的假象而已,即使他們在假象中生活得很好,但那還是不行,因為這種生活異常脆弱,一次突如其來的爭執便足以毀壞,蔣悅想要的是更穩固的東西,不只是將兩人的名字寫在同一份結婚證書上,而是更加牢不可破的關係。
霍重錦的手放在他頭上,低聲道:「不要道歉。」
蔣悅什麼都沒說,只是有些倉促地搖了搖頭,而後他就被抱住了,就著坐著的姿勢,霍重錦微微彎腰,蔣悅抬起頭,想親一下對方,卻又一次被阻止了。他茫然地望著對方,就聽對方道:「結婚跟談戀愛是不一樣的。」
蔣悅微微一怔。
霍重錦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跟你上床。」
「為什麼?」他下意識追問。
「既然要重新開始,那就連肉‘體關係也一起歸零。」霍重錦語氣平常,露出了略帶嘲弄的笑意,「難不成你想要一邊重新開始談戀愛,一邊維持上床的頻率?這不是一般人談戀愛的方式,至少我不接受。」
「不是。」蔣悅連忙否認,又想了一會,才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們一開始就發生了肉‘體關係,很長一段時間內,這算是他們維繫關係的方式之一,但是比起這種事,他們總該坐下來說話,聊聊彼此的心情與想法,或者做些別的事情,肉‘體關係帶來的親密感當然不是不好,但是蔣悅在這方面早已相當瞭解霍重錦,霍重錦也十分了解他,如果真的要重新開始,當然不必急於一時,或許脫離這種親密感後,他們早已固定僵化的關係會產生更多變化也說不定。
「我明白了,那就不上床。」
即使能夠理解,但蔣悅心底依舊不自覺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寂寞。
「告白只不過是開始而已。」霍重錦凝視著他,語氣出乎意料的認真,「我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蔣悅望著對方的雙眼,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又過了兩天,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霍家。蔣悅的兩位父親先前或許還為他與霍重錦的關係擔心,但在他們看似和好之後,誰也沒有多問一句,蔣悅心中多少有點感激與慶幸。
霍重錦在這兩天內除了必要的接觸(例如扶他去浴室)之外,完全沒有對他做出任何親密的舉止,蔣悅不免有點失落,但又安慰自己這是正常的。畢竟他正是提議重新開始的那個人,而霍重錦也說過那樣的話,像剛開始交往的情侶一樣維持著一定距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兩人各自提著行李,坐上汽車之後,蔣悅才故作不經意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在他印象中,霍重錦一向很忙,如果要安排約會,最好事先問清楚時間。
「未來一週內都沒空。」霍重錦專注地望著前方,答得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