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養好身體,我等你回來”
聽楊洋說完這句話,劇烈的情緒刺激讓我又一次嘔吐了。眩暈無力到幾乎無法站立。
楊洋耐心的哄著我,勸著我,安慰著我,直到我破涕為笑。後來我才知道,整個十幾分鐘的電話,楊洋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我聽出有一絲波瀾,但眼淚未曾止過。
楊洋的這個電話讓我那天下午的心情驟然變化了,我乖乖的去了醫院,醫生說我是嚴重的影響不良,內分泌紊亂,而且盆腔有積液……回來後我給自己煮了粥,喝了一點點,覺得想吐的時候就停下來活動一下,幾分鐘後接著再喝一點點,就這樣,一小碗粥我喝了將近一個小時……
我一定要養好自己的身體,我的身體是楊洋的,她說她還在等我,我要把我的身體好好的帶回去給她。
晚上,我高興的跟楊洋的朋友聊天
“楊洋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我特別高興,對了,謝謝你昨天晚上陪我聊到了四點”
“我昨天晚上跟楊洋在一起,我睡得挺早的,跟你聊天的是楊洋”
……
我呆住了,我怎麼會猜不到,那個陪伴我到四點的人是你呢?那個牽掛我,安慰我,給我希望的人是你呢?那個催我吃飯,為我身體著急的人是你呢?因為除了你,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這樣疼愛我的人了嗎?
晚上,小Q睡著以後,我去找李青。
“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能過好嗎?”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我可能永遠都無法再接受你的身體了,你能接受一生的無性婚姻嗎”
“為什麼不能再接受我的身體?你是不是跟那個楊洋還一直有聯絡”
我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李青激動的跟我爭執了起來,聲音大的把小Q吵醒了,她被我們的爭吵嚇得哇哇大哭。談話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就被迫結束了。
早晨,我幾乎情緒崩潰,我抱著身邊熟睡的小Q失聲痛哭,喃喃自語“如果你要孩子,我把她留給你,我不要。我一個人回石家莊。這樣行嗎?只要放過我。”可沒想到小Q已經醒了,突然大哭起來“為什麼要留下我,為什麼要自己回去?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日子就這樣在痛苦中繼續著,我似乎已經忘了這次來北京的目的,只是每天在這個空空的大房子裡疼痛的呼吸著,我是來解決問題的,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解決好,卻讓自己更加痛苦,讓楊洋更加痛苦,讓小Q受到了那麼多的驚嚇。沒有了爸媽和李青催促的壓力,換來的卻是冰冷、思念和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
經歷了兩天死一般的沉寂,我的QQ突然傳來了咳嗽聲。是楊洋,是楊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為我再也聯絡不上她了。
“圓圓,你身體好點了嗎?”
“嗯,你呢?好不好?”
“我挺好的,除了皺紋多了點,嘴唇上長一泡,沒別的毛病”
……
整個聊天的過程,楊洋除了督促我養好身體,幾乎不再說別的話題。我試圖說的時候也會被她馬上轉移開。
後來朋友告訴我,那天她和楊洋一起出去吃飯,她問楊洋,你知道古代最殘酷的刑罰是什麼嗎?是凌遲。但是圓圓現在的身體和心情很難獨自熬過這個過渡期,你願意為她受凌遲之痛嗎?你願意讓她帶著你給她的希望慢慢的離開你嗎?再送她最後一程吧。
楊洋聽完沉默了很久,在熱鬧的夜市街頭,掉下了兩行眼淚,而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恍然大悟。
我的楊洋,我的愛人,你用涅槃般痛苦,漸漸變得的成熟和寬容,我的傷害,換來的反而是你的心疼和道歉,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再不會消失,再不會讓你找不到我”
“我答應你,會永遠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
“我對你的承諾,從沒有食言過”
這種凌遲的痛,我就讓你承擔著,我的自私和殘忍,哪裡值得你這樣對我?
我想要你恨我,你恨我行嗎?這樣我也許能夠好受一點兒。失眠的時候,我一粒粒撫摸佛珠,
我的竟然也是109顆,和你的綠檀佛珠,竟然是同樣的多了一顆。記得剛剛認識的時候,你玩笑的說,我真倒黴,佛珠都比別人多一顆,這就是多了一個劫啊!我安慰你,也許是多一個福呢!
一語成讖,
或許,你的劫難就是我,
而所謂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