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冬去春來,轉眼便是三年過去。元豐三年八月,慕容復除下孝服,在四大家臣的陪伴下祭拜過慕容夫人又為她的墳塋鋤了一回草,喝過解穢酒,這三年孝期便算是過了。

眾人方回燕子塢,鄧百川便將慕容家這三年來經營買賣的流水賬目全送了上來請慕容復過目。慕容復守孝三年就做了三年宅男,平日裡除了練武習書便是兼任王語嫣與阿朱阿碧的啟蒙老師,對慕容氏的製糖買賣長期消極怠工。在這三年裡,他猶如難產一般“發明”了五種新式糖果和五種新式糕點,連身為穿越者最基本的理財利器“現代會計記賬法”都不曾拿出來,自然不願意一出孝便要操心這復國大業的啟動資金。只見他接過賬目隨手擺到一旁,輕描淡寫地道:“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復官對諸位哥哥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賬目就不必看了,鄧大哥大略說兩句便是。”

鄧百川心性實誠,慕容復這麼說便當真以為這是得遇肝膽相照的明主,當下恭恭敬敬地應道:“稟公子爺,這三年我們在姑蘇城開了兩家店鋪,取名‘錦繡堂’專做這糖果買賣,至今所賺的銀兩已超過三十萬貫……”

鄧百川話未說完,慕容復已然失聲叫道:“你說什麼?三十萬貫?!”慕容覆在這個時代活了十七年,自然明白如今的物價。在宋時,家有三千貫便算是有車(馬車非驢車)有房(園林別墅)有僕役(掌握僕役生死)的中產階級,三十萬貫那顯然已踏入了頂級富豪的行列。

鄧百川點點頭,誠摯地道:“的確是三十萬貫,公子爺大才!”對於慕容復的失態,鄧百川等人並不意外。事實上,當他們第一次見到鋪面裡那生意火爆的場面時,當他們算出第一年的收入時,也曾這般失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慕容氏雖說祖上曾是帝王之家,可幾百年來為了復國奔波勞碌,花錢如流水,到慕容復繼承燕子塢時已是外強中乾,家裡所有家當全算上也不超過十萬貫。想不到短短三年,這總資產已然翻了三倍有餘。“目前公子爺所制的這幾種糖遍佈大江南北,我們打算下半年在山東多設一處鋪面,也好方便收攬江湖上的訊息,只是這樣下去目前這一個作坊難免忙不過來,若要再尋可靠人手還得多花時間……”

剩下的話,慕容復是再也聽不進去了,只低聲嘆了口氣,暗自心道:我情願不要這大才!都說宋時富庶,如今他算是見識了,小小的一顆糖果竟也能做出這麼大的買賣來。只是想到在真實的歷史上,僅僅半個世紀之後這繁華富庶的北宋終將亡於異族的鐵蹄下,同樣身為“異族”的慕容復卻是有些不舒服。他怔愣著回神,將手一揮,強笑著道:“鄧大哥做得很好,一事不煩二主,這些事日後仍由鄧大哥處置。”他假作疲憊地一扶額角,“今日……”

哪知慕容復話未說完,阿朱又匆匆走了進來,輕聲道:“公子爺,吳大人來了。”這位吳大人名禧字守中,乃是這蘇州府的父母官。慕容氏因扛著太湖總瓢把子的名號,他對慕容氏倒也一向客氣,只是愛惜令名平日裡與慕容家從無往來。今日親自到訪,慕容復自然十分意外。

同樣立在堂下的包不同聽阿朱回稟,即刻懊惱地一拍額頭,迭聲道:“如何竟把他給忘了!稟公子爺,這位吳知縣上個月便說要來拜訪,說是要表彰公子爺為夫人結廬守孝三年的孝心。”說到此處,他忽而得意地一揚眉,小聲道。“還不是看在這些年咱們繳的商稅多的份上!”慕容家老實納稅乃是慕容復吸取了後世美國黑手黨教父阿爾卡彭的血淚教訓,但吳禧本人卻也因此受了上官的嘉獎。

鄧大嫂卻知這話雖說不假,但不能當著慕容復的面說,當下厲聲呵斥:“老三,慎言!公子爺事主母至孝,天地可鑑,如何當不得這表彰?”

鄧大嫂此言一出,包不同即刻低頭諾諾不言。這三年來,慕容覆住的是四面漏風的茅草屋,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青菜豆腐,連身邊服侍起居和燒火做飯的侍婢僕役都給趕了去。母喪三年須結廬守孝,這原是世俗規矩,然而真正能如慕容復這般不打半點折扣紮紮實實完成的,卻也極為少見。

慕容復深知包不同一向是個渾人,並不在乎他口舌犯衝,見知縣吳禧攜數名官吏與蘇州府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耆老遙遙而來,便急忙走下正堂迎了出去,向知縣躬身禮道:“後學末進慕容復見過知縣大人!”

吳禧對燕子塢的慕容家耳聞已久,與慕容復相見卻也是第一回。慕容復自稱“後學末進”,吳禧卻知道慕容家的銀錢來得不大幹淨。只是這幾年連年遭旱,吳禧任期將滿眼看無法完成考核,慕容家卻忽然要洗白,轉行做起了糖果買賣。吳禧是靠著慕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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