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已年滿二十,若還不能親政,這……這……簡直豈有此理!”
慕容復卻早有準備,認真回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官家這樣沒日沒夜地發瘋總不是辦法。師叔別忘了,如今不僅是西軍尚未封賞,更有各國外藩也在等看朝廷如何處置呢。”
想到正旦當日官家失儀還給不少外藩瞧在眼裡,蘇轍更是頭痛欲裂。
“如今情況緊急,不如請向太后撿要緊的政務先辦了。待官家大好,再捲簾歸政嘛!”慕容復說到這,不由微微擰眉,好似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般吞吞吐吐地道。“卻是有一事……師叔,你看官家的癔症……究竟,嚴不嚴重?”
癔症,換成現代漢語,大約可以簡單地翻譯成:間歇性精神病。一個得了間歇性精神病的官家,或許隨時都能發瘋,不知自己做過什麼,豈能治國?經慕容復一言提醒,堂上眾人顯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時陣陣膽寒。一時間,商紂、司馬衷、高洋、高緯等一個個名垂青史的神經病暴君的名姓不斷地在大夥腦中飛舞。
蘇轍的面色陣陣發青,可他仍努力維持著鎮定,連聲道:“不會!絕然不會!官家只是……只是受了些驚嚇……”
慕容復長嘆一聲,表情沉重地道:“但願如此罷……”
蘇轍被慕容復這一聲嘆地冷汗淋漓,忙道:“我明日便再進宮求見太后,官家的病,定要仔細診治!”想到範純仁致仕之後朝中大事一件接著一件,偏自己是個缺乏機巧的老實頭,蘇轍終是忍不住低聲感嘆了一句。“也不知兄長几時才能回京?”
蘇軾要回京的訊息,慕容復這還是頭一次聽聞,當下坐直了身體驚道:“老師要回京?是朝廷的詔令?”蘇軾如今是杭州太守,元祐九年三年任期期滿,若朝廷詔令他回來,以他在蜀黨的地位唯有以相位安置。可顯然趙煦心中意屬的左相乃是新黨黨魁章惇,既是如此,他便一定不會召蘇軾回京。
說起蘇軾的訊息,堂上眾人竟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們不願答話,便都將目光投向了說漏嘴的蘇轍。
蘇轍亦是一陣靜默,直至再無法面對慕容復投向他的犀利眼神,才黯然解釋:“兄長回京,是他自己的意思。在西軍赴京之前,他託我為他轉交了一封私信給官家。之後,官家便下了詔令。”蘇軾曾任翰林侍讀,是趙煦正經的老師。老師給學生寫信,卻也不是說不過去。
然而慕容復聽了這訊息面色更奇,沉吟片刻方道:“為何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情?老師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慕容復有此一問,蘇轍頓時更為尷尬,又安靜了許久才低聲回道:“不告訴你這件事,是你老師的意思……因為官家也是幾日前剛下的旨,所以兄長大概還有兩到三天的行程才能抵達汴京。”
蘇軾突然給趙煦寫私信請求回京,而且堅持要瞞著自己。此舉委實天馬行空,以至於慕容復一頭霧水地望了眾人半晌,也沒得出答案來。觸到眾人那躲閃的眼神,他只知道,封賞之事他必須更加加快腳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老師,你在想什麼?
蘇軾:嘿嘿嘿!
第148章 官居一品
見過蘇轍的第二日,趙煦還是沒有早朝。朝中百官幾乎都已寫了慰問信送到宮中,慕容復自然也不例外。一封安慰的奏章寫地情真意切,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若教不知情的人見了定會感慨慕容復的赤膽忠心。當然,這封奏章送到趙煦手上又是個什麼效果,慕容復就懶得操心了。
趁著沒有早朝,慕容復很快便出城去見了仍駐紮在城外等待朝廷封賞的西軍將士。見到慕容復出現,領軍的折可適與种師道同時嘆了口氣。這兩人久在軍中,見過的死人說不定比他們吃過的飯還多。如今趙煦被兩個人頭一嚇連病數日,文臣或許會信趙煦是真病,但對一直在等封賞的折可適與种師道而言可卻未必會信。
三人嘆過氣,慕容復便向二人透露了趙煦目前的情況。“官家的病,我看還得等上一段時日方能好轉。”
換句話說,封賞的事也得等上一段時日才有音訊。意識到這一點,种師道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近日軍中頗有些躁動。”
自古以來,武將便常受猜忌。領軍多一些,大夥要懷疑你“擁兵自重”;在一地駐紮久一些,大夥要懷疑你“割據地方”;立下戰功大一些,大夥還要懷疑你“功高蓋主”;若是對朝廷的政令有些不滿,嘰歪了兩句,那就更了不得了,明顯是“心懷怨望,圖謀不軌”!農民工上訪討薪,會得到社會的關注與同情;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