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與眾不同了罷。想到這,諸葛正我不由低聲為小皇帝辯解了一句:“明石,官家一直很欣賞你待淑壽公主的情意……或許……”
“或許什麼?”哪知不等他把話說完,慕容復便又是一聲怒吼。“諸葛小花,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依你之言,今日等著我的若是個無鹽宮女,我便該深覺受辱;可若是他親自出馬,我就該受寵若驚謝主隆恩?諸葛小花,你我讀的皆是聖賢書,怎麼你偏讀出了一副奴才相?”
諸葛正我被噎地眼前一黑,半晌方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種時候,更該冷靜分析所有可能,找出最佳的應對方法。”
“那麼,你是想勸我信他真心?只要是真心,就可以原諒?”慕容復忍不住放聲大笑,只是這笑聲之中滿是輕蔑譏嘲,教人心生寒意。“我竟不知這真心原來這般可貴!死的可以變成的活的,錯的可以成為對的?那他這顆真心可曾想過他這般所為,我該如何自處?這種人,滿心算計、自私自利,縱然是真心也實在教人噁心!”
諸葛正我知道他在氣頭上,儘量不去惹怒他,只忍著氣續道:“今日之事的確是官家之過,或許是他行事有偏,或許是他分不清欣賞與愛慕。他年紀尚幼,正該好生引導……”
慕容復一聲冷笑,字字句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何引導?你想我怎麼做?現在進宮,抱著他、吻他,告訴他,官家,其實微臣也是一直愛著您的!然後白天給他當臣子晚上給他妃子?”說到此處,慕容復再也忍耐不住霍地從座椅內拔身而起,指著諸葛正我咆哮。“諸葛小花,你既然這麼忠心,你行你上啊!”
諸葛正我立時一個倒仰,正欲反駁卻見慕容復的面色霎時一白,又捂著胸口仰面跌回椅內。
“慕容!”喬峰驚叫一聲,急忙一手摟著慕容復的肩頭,一手抵在他的背心為他運氣調息。又蹙著眉對諸葛正我道。“諸葛兄,你就少說兩句吧!”
“是啊!是啊!”喬峰話音方落,宗澤與三學士便齊聲附和。他們見慕容復情緒失控,實在很怕他又把自己給氣暈了。“一人少說一句吧!”
諸葛正我的怒氣值瞬間爆表,拍案道:“喬峰,你就哄著他吧!哄得他火氣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差,連冷靜分析都不會了!”
提到慕容復的身體,喬峰瞬間沉吟不語。這兩年來慕容復的身體的確大不如前,以至於喬峰愈發不忍違拗他。卻是慕容復喘息了一陣,緩緩道:“無論我如何冷靜分析,無論福寧殿裡究竟有什麼,我與官家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諸葛正我亦知慕容復說地在理,但職責所在,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慕容,你待如何?”
慕容復冷哼一聲,緩緩道:“他既然給臉不要臉,一腳踢開便是!真以為這朝堂上沒了他就不行麼?”官僚制度的改革表面上看是細化了官員的職責加強了皇權,實際上卻是將皇權與臣權劃分地更加明晰。帝王若是強勢,自然可以統領百官言出法隨;可若是帝王弱勢,那便是百官依法度行事,帝王沒有插手的餘地。小皇帝既然這般自私昏聵,慕容復便只留給他一個橡皮圖章的功能。若是他還不罷休,那麼連蓋章的功能慕容復也不介意代勞。
慕容復此言一出,大夥更是惶惶。良久,秦觀方帶著幾許哭聲道:“師弟,謀反是要誅九族的呀……”臣子為了貞操而謀反,這怎麼說得過去啊?
“師兄想哪裡去了?”慕容復無奈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師弟只是覺得,咱們這個官家還是將精力放在後宮比較適合。”
原來他只是想當權臣!眾人望著慕容復一臉堅毅必勝的神情,立時舒了口氣。古人自幼讀聖賢書被教育忠君愛國,但是否真正忠君呢?這一點其實值得商榷。能夠近距離接觸到帝王,帝王身上自帶的主角光環便將逐漸消失。剝離了這個光環,帝王也同樣是人。英明還是昏庸、聰慧還是蠢鈍,盡在朝堂諸公的眼中。倘若皇帝是個明君,那自然是明君賢臣千古流芳最令人嚮往。可倘若皇帝是個性格孤拐的昏君,那還是當“兩朝顧命定策元勳”的韓琦比較划算啊!
三日後,慕容復如常入宮為小皇帝講課,哪知在崇政殿等了半天卻始終不曾等到小皇帝。慕容復正覺不耐煩,小皇帝身邊的一名內侍從殿外走了進來,小聲道:“慕容大人,官家令大人往演武場見駕。”
慕容復不置可否地微一挑眉,許久方道:“請閣長帶路。”
演武場上,小皇帝正在練習射箭。見到慕容復到步,他不慌不忙地又將一支箭射上靶心,這才轉過頭漫不經心地道:“朕這幾日迷上了射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