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姑”。如此一來,段譽不必違心另娶,虛竹如願抱得美人歸,可謂皆大歡喜。虛竹與李清露感情極好,縱然新婚數月,此時提起妻子他的面上卻也仍帶著少許喜慶的桃花紅。
蕭峰聽聞二弟已娶親,不由大笑著抱拳恭喜。“洞房花燭,人生大喜,豈能不滿飲?”說罷,便端起了面前的大碗。
虛竹心性老實耐不住蕭峰打趣,臉如紅布地與蕭峰幹了一碗後便忙不迭地轉口問道:“未知小弟幾時能喝大哥與阿朱姑娘的喜酒?”
哪知虛竹話音一落,蕭峰的面上竟頗有些不自在。隔了一會,他方黯然嘆道:“愚兄如今卻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原來蕭峰的父親蕭遠山在大遼果然大有來歷,他是遼主耶律洪基的皇后蕭觀音的小堂叔。蕭峰等一行人返回契丹後,蕭峰本意要在契丹簡簡單單當一牧民,可蕭遠山卻誓要報那殺妻之仇,便設法前往上京求見蕭觀音。時隔三十年,蕭觀音居然仍對這個小堂叔有印象。只因在她的記憶之中,幼年時父親和叔伯們各個三妻四妾,唯有這位小堂叔只有一位妻子,夫妻二人鶼鰈情深,十分教人羨慕。只因大遼的禮教大防不如大宋森嚴,是以蕭觀音得到訊息後不久便在皇宮之中召見了蕭遠山及蕭峰。哪知蕭氏父子甫一入宮便機緣巧合趕上皇太叔耶律重元謀反,派身邊侍衛前來捉拿皇后要挾遼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平滅叛亂之後,遼主耶律洪基對立下大功的妻弟蕭峰十分感激,不但與他結為兄弟,更全無保留地引薦遼國各部勢力給他認識,又名他鎮守南京,即後世的北京。蕭峰返回契丹僅僅數月便又疊逢奇遇俗務纏身,一時半刻自然顧不上與阿朱成婚。
這個道理,卻是段譽更明白些,當下開解道:“大哥,你如今是新官上任自然得事事勞心,待日後政務通達不以此為苦,也就逍遙了。”
蕭峰聞言卻是有些不以為然,只搖頭嘆道:“願借三弟吉言。”蕭峰雖不曾做過官,卻曾有一個為官多年的朋友。那時每日裡見他案牘勞形,何曾逍遙?更何況,遼主一意領兵南下立不世之功。蕭峰雖不願遵從,可為了結義之情也不得不稍稍應付。只是這話,他又不便與兩位結義兄弟說了。
三人沉默著又喝了兩輪,蕭峰再度出言問道:“未知三弟可尋到令尊?”
說起段正淳,段譽的眉頭更緊,只搖頭嘆道:“也不知爹爹究竟去了何處,至今不知下落。伯父已上書大宋朝廷相助尋訪,然而時隔數月,亦無迴音。”
蕭峰見段譽憂心忡忡,心頭不由一動,忙問道:“不知大宋朝廷是哪位大員負責此事?”
“正是左相範純粹。”說起這個,段譽的面上又隱隱露出幾分不足。“聽聞大宋朝廷之中本是六扇門的訊息最為靈通,然而六扇門只受皇帝召命。我等外藩之臣,卻也不好私下結交。”
“你該去尋右相蘇轍。”蕭峰隨口指點。
段譽聞言忙正色道:“大哥,何出此言?”
蕭峰嘆了口氣,緩緩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如今大宋朝廷乃是蜀黨當權,這右相小蘇學士,正是蜀黨。”遼主有心南下,對大宋朝廷上的事務自然十分關心,也曾與蕭峰說過幾回。如今的大宋朝廷,範純粹雖為左相,可說話卻是未必能有右相蘇轍管用。
段譽醉心詩書,自然知道蘇轍的大名。他只是想不到王姑娘要嫁的丈夫居然如此接近大宋朝廷的權利中心,不由失神喃喃:“原來小蘇學士正是蜀黨黨魁……”
“蜀黨黨魁乃是大蘇學士蘇子瞻,然而如今真正能在蜀黨之中說一不二的卻是四品給事中慕容復。”蕭峰見段譽對大宋朝廷之事一無所知不免又提點了兩句,尤其這後面半句卻是連耶律洪基也未曾探明的訊息了。“三弟若要尋得力的人手相助,不如去尋這位慕容大人。而且,此人與六扇門大統領諸葛正我的私交也不錯。”話說到這,蕭峰不由又是一嘆。他曾經以為離開大宋便能永遠不再記起某個人,豈料機緣巧合又當了這大遼的南院大王,學著問政治民。遼主一心想著揮軍南下,某個名字便又時不時地鑽入耳中,牽動他心緒。
蘇轍官居右相,段譽不便結識。但四品給事中,顯然又不一樣。段譽得蕭峰提醒登時喜出望外,忙起身揖道:“多謝大哥!”
虛竹還俗執掌靈鷲宮數月,此時卻也懂了不少人情世故。聽聞蕭峰提及慕容復,他即刻插言道:“三弟,你要去尋慕容復,不若帶上幾本醫書,許能說得上話。”
“這又是何意?”段譽亦知官場結交、求人辦事,給人送禮是題中應有之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