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一根指頭就可以戳死的小孩兒,簡直無可奈何。
要是能把吵醒小康睡覺的人廢了就好了。
葉七也想不出什麼高招,只好輕輕拍著小康,希望他能再睡一陣。可是小康卻不領情了,扭來扭去要從他手上離開,他不敢放,小孩兒扭得更厲害,哭聲也漸漸大了起來:“爹爹……爹——”
聲音戛然而止。
葉七最後還是動用了一根手指頭,輕輕拂過小康睡穴。
隨後他有些怔忡,先拿手去擦小康臉上的淚痕,又想起來抱著小康去拿手巾,拿了手巾才把小康放在床上,發現還沒有沾水,信手拿起茶壺就往手巾上倒,看見雪白手巾上黃了一塊,反應過來這是茶,返回將手巾在水盆裡浸溼了,這才輕輕給小康擦了臉。
真是顛三倒四手忙腳亂。
不過……小孩兒的臉摸起來確實光滑嬌嫩,輕輕一掐彷彿都能滴下水來。
葉七捏了一小下,又蹭了蹭。
將小康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葉七恢復了木樁一般的站姿,立在床頭。
就好像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王謝見到尤曲鐵的時候,他正掙扎著想要坐起。
王謝暗讚一聲江湖人身體就是健壯,才多久的功夫,就恢復了這麼些。
看著尤曲鐵很努力地支起半個身子,王謝並沒有過去幫著扶一把。
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對方歪歪斜斜,用僅剩的一隻手臂支撐身體,喘著粗氣,把自己一點一點從床板上抬起來,那手臂還微微的顫抖。
就連尤曲鐵蒼白的臉上也浮現了紅暈,更不要提額頭的虛汗了。
但是他咬著嘴唇,眼裡是明明白白拒絕幫助的意思。
驟然失去一條手臂,先不說別的,便是一側空蕩蕩失去平衡的感覺就糟透了。
更何況,他失去的何止是平衡感。
慣用的右手沒了,且不說武功,成了殘疾之人,每日生活起居都將會十分不便。
況且,這武功也就只剩兩三成了,一個廢人,不能為幫中出力,還有什麼理由獲得更好的待遇?
自己將來該如何生活下去?師父的厚望,師兄弟的期待,就在那個晚上,一切化為了夢幻泡影。
王謝一直看著他倚著床幫坐穩了,才在他身邊坐下:“手給我把脈。”
尤曲鐵右肩微微一動。
什麼都沒發生。
王謝平靜望著他,又說了一遍。
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沒有右手了,尤曲鐵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抬起左手伸過去。
匆忙一抬手,又忘記自己失去平衡的事,身體晃了晃才穩住。
王謝不去扶他,也不急,等他自己調整好。
尤曲鐵果然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