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天,永遠都是灰暗的,破敗的屋子上結滿了白色的蜘蛛網,殘破的窗戶要死不活的掛在窗框上,風一吹就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音,像極了破風箱。這樣的窗戶永遠擋不住風,每到冬天的時候,刺骨的冷風從窗縫中闖進來,整個屋子都是冷的,連帶人心都是冷的。打滿了補丁的被子怎麼捂也捂不暖,夜裡他和母親都是在顫抖中捱過的。
宮女太監總是刁難,送來的飯菜不是涼的餿的,就是剩飯剩菜,還要忍受不是的毒打。更難過的是母親一直病著的身體,夜裡止不住的咳嗽聲。
但母親總是跟他說,要好好活下去,母親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說這話的時候,母親眼中總是溫柔,他從那雙眼眸中看見了小小的自己,他,是母親的唯一。
冷宮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母親在他十歲的那年冬天再也熬不住了,滿眼都是血,紅豔豔的,在那個灰暗的屋子裡是那麼的刺眼,母親離開了,她再也不用受這無盡的苦難了。可是,只剩他一個人了,一個人了。
那些宮女太監知道母親死了之後,直叫著“真晦氣”、“這女人總算死了”之類的話,把他打暈了之後,帶走了母親,聽他們說是丟到城外的亂葬崗去了。他們說,像這種妄想勾引陛下爬上枝頭變鳳凰的下賤婢子,死了就該丟到亂葬崗去。
後來,也許是上天看折磨他太過可憐,讓他遇到了師傅。
師傅也不是一個正常人,她是個瘋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整日裡瘋瘋癲癲。黑髮遮了半面,那露出的半面從眉角到耳後橫亙著一道駭人的傷痕,十分可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陰森嚇人。她武功極高,卻總是咳個不停,似是有著某種疾病。
初見的時候,顧從烽差點被她殺死,瘋病犯了,見人就打。拜了她為師後,有時瘋病犯了,一頓打是免不了的,更有好幾次差點被殺死。
但就是這樣,他也忍受了下來,因為他幾乎什麼都沒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