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自爆了。”
幾人驀地沉默下來。
殷父揹著手在書房踱步:“後來他被封了法力,又坐了百年的大牢,出獄後倒是看不出還有那個心思了,但性情大變,喜怒不定,這還不如以前傲氣的模樣呢。”
這倒是!
幾人無比贊同。
若以前的殷展是精英貴族型,如今的便是頹廢懶散型,整天吊兒郎當的,並伴有一定的間歇性抽風,上次他們路過竟然聽到他在唱神曲,差點嚇得集體靈魂出竅。
殷父問:“你們誰能看出他現在在想什麼?”
幾人搖頭嘆氣,之前他們還能猜出幾分殷展的心思,現在卻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了,像是所有濃烈的感情和瘋狂的念頭都被他壓在了靈魂深處,只剩漫不經心的假象。
他們沉默一陣:“但小展本性不壞,絕不會加害那孩子。”
“這我知道,我就怕他坑人家。”殷父不放心地道。
他們雖然自小就被灌輸命定之人的思想,但他覺得只要兒子能幸福,什麼都無所謂,所以在小展的事情上他不強求,可小展不願意便罷,最起碼不能坑人。
幾人勸說:“不會的,菩提鏡每次不都會分出一縷神識關注那個世界麼,再說它這次化成機器跟在那孩子身邊呢,肯定會保護他。”
“也是……”殷父想起菩提鏡千年來第一次破例,又想起沒有殷家人能不對命定之人動心,忽然覺得小展的事興許有轉機。
他喃喃:“搞不好回來真能成婚,是不是該買點請帖了?”
幾人:“……”
這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吧喂!
不過殷父雖是那樣說,還是命兒子試著找找看。幾人沒有違背,點了點頭。
此刻被他們討論的殷展並沒坑人,反而被坑得還在往懸崖下掉,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他看一眼黑乎乎的崖底,無所謂地笑了一聲。
唐攸是被雷聲驚醒的。
他一直活得很知足,除去上學時成績不理想外,這些年順風順水的,沒什麼煩心事,因此睡得特別踏實。植物對外界的感知本來就低,所以殷展被衝下去的時候他還在睡,直到現在才醒。
“哥,這雨怎麼越下越大……嗯?”他環視一週,只見電閃雷鳴,旁邊的位置不知何時竟然空了,第一反應便是他哥或許要修成人,招來了天劫,但緊接著注意到周圍有很多泥,泥石流三個字頓時躍入腦海。
他嚇了一跳,剛要衝下面喊幾聲,卻察覺地面傳來一陣顫動,又一波泥石流呼嘯地湧了來。不遠處的樹被卷倒,扯動崖邊的土地,兩秒後轟然坍塌,附近幾棵包括他幾乎同時下墜。
“啊啊啊啊啊!”
他瞬間叫出聲,一邊想樹的根都扎得很深,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沖走,一邊想掉下去是不是會死,那他會回到原世界麼?
砰!
他重重摔在崖底,身上剎那間糊了一層泥水,又快速被雨沖掉了。
他嚇得閉住呼吸,片刻後才意識到樹木沒有神經系統,並不疼,不由得撥出一口氣,只聽黑暗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也下來了?”
這聲音仍透著平日的懶散,像是對目前的狀況滿不在乎,唐攸忐忑的心莫名安定,嗯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修成人了,在渡天劫。”
殷展問:“……我跌下去你沒看見?”
唐攸說:“沒,我那時還在睡覺。”
殷展說:“睡得真死。”
“……我一向這樣,”唐攸不好意思說,關心問,“對了哥,你怎麼樣?”
殷展悠悠答:“沒事,挺爽的。”
唐攸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問道:“你能突破一下變成人麼?”
“看心情吧,”殷展說,“你怎麼樣?”
唐攸這才自查,發現根已經脫離地面,明白是活不久了——這是他短短几分鐘內第二次面對死亡,頓時茫然,在黑暗潮溼的泥地躺了一會兒,聽見殷展喊了他一聲,立刻大叫:“哥!”
殷展被他一驚一乍弄得無奈,但與他隔著一段距離,根本看不見他,只能應聲:“到底怎麼了?害怕?無聊?撞鬼了?”
“都不是,”唐攸忽然有點想哭,深吸一口氣喊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我是穿越來的,我叫唐攸,以前是人不是樹,對不起,騙了你!”
殷展說:“……沒關係。”
唐攸說:“但我真把你當朋友的,謝謝你給我講了那麼多好玩的故事,還陪我說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