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蒙灰的屋子一下就變得亮堂起來。
做完這些活,他決定去付凝霜的小租屋裡將她接回來過年。江灣的農村有一種不人道的風俗,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回孃家過除夕迎新年,否則會對家中男性不利。她家裡還有兩個弟弟,父母淳樸守舊,不敢破掉這種舊俗,那是要被全村歧視恥笑的。兩個都是苦伶伶的,不如一塊兒。好歹還是夫妻。
他在去的路上已經有了打算,接到凝霜以後,一起去買菜,買年貨。到初二,再陪她回鄉下孃家。想到這裡,他一陣羞愧。結婚這幾年,他從未陪她回過一次孃家,過年過節,他的藉口就是值班。也是真值班,別人不樂意,他二話沒說就接過來。日子久了,凝霜知道他這樣,根本就不敢再有什麼指望。
到了凝霜的小租屋,他抬手敲門,半天沒人應。他這才想起來打電話,回應他的是那句冰冷的聲音:”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也許是外出手機沒電了。他下樓去,坐在樓梯的入口處等。過年了,租房子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連個問話的人都看不到。他又打電話給白露詢問凝霜的下落,白露說不知道,頭天還一起逛海產品市場,沒發現她有什麼反常。
等到肚子餓得咕嚕響他才起身離開。倒不用擔心她出什麼意外,只是想不出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胡楊在廣州住院,梧桐跟老丈人一家,大過年的,他一個人守著清冷的屋子。好不容易熬過初一,初二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凝霜孃家。
付凝霜的父母看到突然出現的白樺,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驚嚇,印象裡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了。他們一時都忘了要說話。白樺尷尬無措,良久,彆扭地叫了一聲“爸媽”。
然而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地無地自容:“小白,你怎麼來了?凝霜打電話跟我們說今年要跟你回老家,就不回孃家了。你們到底什麼情況?你一個人回來,那凝霜呢?”
他只好說:“我不知道,我沒聯絡上她,我以為她今天會回來。“
“唉!“付爸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白,不是我說你,你跟凝霜結婚到現在,有四年了吧?我記得上次你到我們家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家人去部隊鬧,你被逼迫跟凝霜結婚,現在想來我們是真的錯了。我的女兒我知道,每次都一個人回來,什麼也不說,我們也知道她一定過得不好。強扭的話不甜,現在的社會風氣很開放了,離婚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做父母的,始終心疼自己的女兒。“
付媽媽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淚。
最後他都不知道是怎樣邁開腿走出付家。
在貴州安順屯堡的付凝霜根本就想不到白樺會四處找她。她趕半夜火車出來,充電器忘了拿,沒到屯堡手機就沒電了。父母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其他人也沒空找她。乾脆就讓手機一直關機吧,正好清淨清淨。
她回到江灣,手機充電開機後,收到許多條簡訊提醒,好幾條是提醒她白樺曾打過電話。她按起他的號碼,遲疑了一下,又刪掉了。
白樺沒再打過電話來。
這天晚上,公司同事聚餐,她回來得很晚。樓梯裡沒有燈,她從包裡摸出鑰匙開門,進到屋裡正要反手關門,突然一股力量衝過來,將她推進去,然後門被關上。一股酒精味衝入她的鼻子,來人靠在門背,重重地喘氣。
凝霜以為自己遭遇到了變態酒鬼,本能地尖叫。黑暗裡,一個男聲低低響起:“是我。“
她聽得出來是白樺。她定定地站了一會兒,伸手去觸控牆上的開關。
“別開燈。”
依他而言,將伸出去的手縮回來。她背對著他,一動不動。黑暗裡,寂靜襲來,包裹著她,纏繞著她,聽到他起伏的呼吸,她漸漸覺得自己陷入一個迷陣之中,瀕臨溺亡。她嘴唇發乾,身子僵直,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帶著酒精的氣息慢慢地爬上她的後頸。他伸開雙手,將她抱進懷裡。嘴唇輕輕地貼上她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肌膚。她覺得一陣□□,從前就受不了他這樣挑逗。隔了那麼久,身體卻依舊還有那麼靈敏的反應。她剋制住自己已經騷動的心,任由他一點一點的啃噬,不作回應。
輕輕解開釦子,將衣服往下褪,溫熱的嘴唇順勢來到她的肩膀,惹得她忍不住呻呤。他似乎是得到了許可一般,扳過她的身子,雙手從後面抱住她,粗暴地、蠻橫的吻上她的唇。凝霜試圖推開他,理智告訴她他們不能再有任何親密的舉動。而慾望卻佔了上風,乾涸的大地需要清泉滋潤,黑暗的世界需要光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