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宸貴妃還是不知進退。
太后對她早就心生怨憤,如今這麼看,她的恩寵也算是到頭了。
“你說在場的人都能作證,寧側妃以下犯上,大不敬是嗎?”
“回太后的話,的確如此。”宸貴妃微微揚起頭,眉心裡沁著一抹堅決。“臣妾絕無虛言。”
寧璞玉不動聲色的看著,很確定宸貴妃絕不是太后的對手。
“你是沒有虛眼,不過這些人也不會有實言!”太后看著地上的茶盞碎片,凝眸道:“他們都是你的人,你是她們的主子。身為奴才,該怎趨炎附勢,諂媚迎合自己的主子,他們一個一個比你清楚得多。”
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宸貴妃也是無可奈何。“太后,您才見這寧側妃一回,您何以信她?”
真的是很奇怪,這些年,太后鮮少過問各皇子府的事。
漫說是側妃,就算是正妃也極少前往太后宮裡請安。
每每入宮,十有八九會被太后請出來。這一回,她到底為什麼要幫寧璞玉?
“哀家少過問後宮的事,你們就當哀家瞎了眼睛是麼?”太后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宸貴妃臉上。“那瀅妃身邊的近婢,是怎麼無故失蹤的?”
“太后,臣妾如何能得知。”宸貴妃自己還鬧不明白呢。好好的那個叫薑汁的丫頭怎麼不見了。要不是她忽然失蹤,瀅妃早就因此獲罪了。
太后點了點頭。“這件事,你說不知情,哀家暫且相信。”
“多謝太后。”宸貴妃稍微寬慰了一點,又覺得不對勁。不懲治寧氏,卻顧左右而言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后不經意的抬起頭,見不遠處的廊下曬了許多奇怪的東西。“那是什麼?”
寧璞玉順著太后的目光看了一眼,連忙道:“回太后,那是二殿下昨日與妾身一起挖的野菜。挖的太多了,所以曬乾了儲存起來。”
“太后!”宸貴妃藉著這個話頭,再一次把火挑了起來。“您聽見了吧!自從衍兒納她為妾,成日裡做的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女兒事。堂堂的皇子,卻要在這裡挖野菜,這傳出去像什麼話。這樣的人,繼續留在衍兒身邊。只會使他失去鬥志,將來焉能擔當重任”
“行了。”太后蹙眉:“哀家知道你有太多心思。哀家不拆穿你,你見好就收吧。”
“太后,您這樣處事,恕臣妾不能心服。”宸貴妃拉長了臉。不肯罷休。
其實太后在心裡已經默默給了她一次機會。
只要宸貴妃肯低頭,承認這件事情辦的太過莽撞。那麼她也不願再追究。
可惜,方才故意扯開話題,她還是不依不饒。
太后繃著臉,眉頭先是蹙緊,隨後又慢慢的舒展開。“春光甚好,讓哀家想起了豆蔻年華的好時候。誰沒有經歷過懵懂無知的歲數。宸貴妃昔年,不是也差一點成了旁人家的媳婦嗎?”
這話驚得宸貴妃瞠目結舌:“太后”
“你以為哀家當年沒有追查過關於你的事?哀家的兒子,當時可是皇太子,是將來的一國之君。能留在他身側侍奉的,必得是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想起當年的事情,太后不免有些後悔。“早時,哀家更屬意你姐姐。你可知其中的緣由?”
看著宸貴妃的臉色,一分一分的難看下去,太后的笑容反而更加明顯了。
“寧側妃所言不虛。”
寧璞玉順勢行了個禮:“太后慧眼識真。”
這兩人一唱一和,擠兌的宸貴妃滿臉通紅。“太后,臣妾當年莽撞無知的事情,怎麼可以成為旁人口中用來詆譭臣妾的罪證。自入宮起,臣妾一心一意的服侍皇上,不敢有半分私心。幸而上天眷顧。讓臣妾為皇上誕下麟兒,才有瞭如今的尊貴。這丫頭,分明是存心揭短,叫臣妾與寅兒蒙羞。”
“旁人提及你的過去,便是揭短。你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反而成了人家不忠不貞。”太后唏噓不已。“那會瞧著,你姊姊恭慧是真的聰明,以為有這麼伶俐的姐姐,妹妹也差不到哪裡去。可惜啊哀家終究是看走了眼。”
看著宸貴妃的氣焰,一點一點的低下去,太后依舊沒客氣。“你不僅樣貌輸她,連心智也輸她。皇上與她能交心,與你,不過是懷念她罷了。自從恭慧去了,哀家就想皇上身邊能多幾個可心的人。為什麼呢?還不是你根本就攏不住皇上的心。當哀家是瞎子!”
指甲掐進肉裡,宸貴妃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樣的羞辱,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