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才走到後院,就聽見院子裡一個丫頭驚叫起來。
說真的,昨晚上睡的一點也不好。平平的板子床,又硬又涼。窗戶紙也破了,雖說要入夏了,可是陰面的房子夜裡都很冷。
連鋪蓋也是一股黴味,寧璞玉才不想蓋在身上。
這時候,腰痠背頭就不用說了,頭也有些發燙。反正特別的不舒服。
好麼,這一聲嚷,驚得她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陳嬤嬤驚的臉色蒼白。雖然是做戲,可一點都不像假的。“這衣裳是誰洗的?這是存心搗亂!”
小丫頭懦懦的說:“這衣裳是寧側妃洗的。”
正好寧璞玉走了過來:“這些衣服怎麼了?”
“寧側妃,你是故意的麼!”陳嬤嬤氣得臉色慘白。“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什麼?”寧璞玉莫名其妙。然而當目光落在衣服上,她才恍然大悟。“衣服是我洗的不假,但灰不是我抹上去的。”
“不是你抹上去的就是你沒洗乾淨。”陳嬤嬤瞪著眼睛,生氣的吼道:“不然你沒來的時候,我們這裡怎麼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現下可好哇,寧側妃您不想洗,就去找皇子妃說理。憑什麼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些衣裳都是府裡主子的,你現在弄得這麼髒,還怎麼要?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叫我怎麼去向主子們交代?”
小丫頭一臉畏懼的垂著頭,都不敢看寧側妃的臉色。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是寧璞玉也不至於為了這個就潑婦一樣的跟她們理論。她圍著那些衣裳,自己走了一圈。說來也是奇怪,除了她洗的衣裳,別的都好好的,乾乾淨淨。“真是難為你的陳嬤嬤。”
“自然是難為奴婢了。”陳嬤嬤心裡擰著勁,故意道:“都不知道怎麼去交代。要不然寧側妃您自己闖下的禍,自己去撫平好了。也省的奴婢為難不是。”
“那你總得告訴我,這衣裳是誰的吧?”寧璞玉可認不出來。
“有皇子妃的,有魯主子的,還有靳主子。”陳嬤嬤細細看了看:“無論是哪位主子,奴婢可都吃罪不起。”
寧璞玉點了下頭:“自然。”
“哼。”陳嬤嬤看她漫不經心的樣子,更加生氣了。“寧側妃高高在上,當然不懂我們這些當奴婢的苦處了。您可以恣意妄為,做了不喜歡的做的事情,就拿這些衣裳撒氣。可是奴婢招誰惹誰了,伺候著您洗衣裳不過是奴婢的分內事,您怎麼能這樣心胸狹窄,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
她越罵越難聽,口沫橫飛。
寧璞玉的心一分一分的往下沉。說真的,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這樣碼,她還是頭一回。
見她不還嘴,陳嬤嬤心裡多了幾分底氣。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二皇子府有二皇子府的規矩。您既然已經是側妃了,就不能有點擔待麼?身為女子,嫉妒、撒潑,還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您有臉說您是二皇子的側妃?就不嫌被奴才指指點點的戳脊梁骨嗎?要是傳出去,二殿下娶了您這樣的側妃,那才真是抬不起頭來。”
“好好好!”寧璞玉連連擊掌三下,一臉的喜色。“真是精彩。幾件衣裳,竟然上升到了娶我抬不起頭的高度。陳嬤嬤你呀,不去當狀師簡直就是浪費你這嘴皮子了。”
“哼,寧側妃以為這樣說兩句,就能抵償這件事的後果嗎?”陳嬤嬤雙眼都是怒火,咄咄逼人的架勢有增無減:“最好寧側妃先把這些衣裳再洗一遍,洗完再想辦法趕緊烘乾。若是痕跡還在,汙跡洗不掉,那您就該好好想想怎麼去各位主子的房裡解釋了。”
“為什麼要我洗?”寧璞玉淡然的看著她。
“難不成你想不認賬嗎?”陳嬤嬤指著那些衣裳問:“難道這些不是您洗的?”
“是。”寧璞玉點頭。“第五排的架子上三件,第六排的架子上十多件。第七排的架子上十多件。都是我洗的。”
陳嬤嬤見她敢承認,心裡微微舒暢。“那不就得了。”
“偏偏還有第十一排的架子上,還有三件呢。”寧璞玉笑了笑。中間隔著八九十排。都曬著旁人晾的衣裳。偏偏第十一排我曬了三件,都著了灰。顯然就是針對我麼!”寧璞玉抿唇一笑。雲淡風輕的說:“天那麼黑,也虧得她還能看清楚哪件衣裳是我晾的,哪件是我洗的,記得可真清楚。”
臉上有些窘色。陳嬤嬤道:“正因為是您晾的,您才能記得這麼清楚。”
“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字之後口型,沒有說出聲音。寧璞玉就是逗逗她。“費那二遍手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