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節在這個時候坐過來,不是為了倒酒。
她俯身,低低的湊近了冷衍的耳畔:“爺,三殿下的側妃來了,說是要求見寧側妃。”
冷衍略點了下頭。
“是。”竹節會意,走到寧璞玉身邊,將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
寧璞玉很奇怪,她這時候來做什麼。
本就是正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她還有孕在身,並且三皇子府都不用午膳嗎?
與他對視一眼,寧璞玉慢慢起身:“爺慢用,璞玉去去就來。”
“寧側妃這是要去哪兒?”榮燕雯好奇的問。
“酒灑在衣襟上了。”寧璞玉笑著說:“我去去就來。”
榮燕雯明顯覺出不是這麼回事。竹節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不過怎麼都好,這二皇子府裡,不會再有另一種可能了。她寧璞玉一定會是爺最寵的那個。
“竹節,蘇側妃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旁人一起?”寧璞玉始終沒想明白,有什麼必要,她這時候過來求見。
“一個人過來的。”竹節想了想:“哦,就帶了一個丫頭。”
正說話的功夫,側殿就到了。
寧璞玉看見蘇惜婼一身淺的裙褂,繡著幾朵梔子,很是淡雅宜人,不由得展露笑容。
“蘇妹妹怎麼有空過來?午膳可用了嗎?竹節,你急端一盞蓮子甜湯來。蘇側妃有孕,不宜飲茶。”
蘇惜婼笑著走上近前,屈膝行禮:“寧姐姐安好。”
“怎麼這樣客氣?”寧璞玉扶著她:“快坐。”
也是這時候,她才見蘇惜婼雙眼微微腫脹,像是哭過。“是怎麼了?”
蘇惜婼見竹節出去,便執意跪了下去。
這舉動驚的寧璞玉一時怔住了。直到身後的小丫頭也跟著跪下,她才回過神。
“蘇妹妹這是做什麼。別說你有孕在身,不宜下跪。更何況你我是同輩,哪有跪拜之禮。快快請來。”
蘇惜婼垂淚,連連搖頭:“寧姐姐請聽我把話說完。這一次,是我唐突姐姐了。”
寧璞玉看她堅決,又怕拉拉扯扯再有什麼閃失,唯有點頭。“那你快說便是。”
“我知道,這樣冒然前來,實屬不該,可是除了這個辦法,我沒有別的主意了。”蘇惜婼越說越傷心,淚水順著臉頰撲簌簌的往下落。
“自從上回,爺帶著皇子妃去宮裡給太后請安,到今日已經有七八天了。爺不分白天黑夜的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肯見府中的任何人。更不讓皇子妃與臣妾進去打擾。”蘇惜婼哭的叫人心疼。“最近這幾日,爺硬是連膳食都不肯用了。管家送了好幾回,都被爺大發脾氣給轟了出來。宮裡來人問了好幾次,爺何以不去上朝。府中都以爺身子抱恙為藉口。給擋了回去。可長此以往,也耗不起瞞不住啊。”
聽到這裡,寧璞玉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她示意身後的丫頭,道:“地上涼。扶你家側妃起來說話。”
“姐姐。”蘇惜婼啜泣著說:“我知道三皇子府的事情不該勞煩姐姐。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戳破了窗紙,從窗外看進去。爺正一絲不苟的在做著風箏。桌案上,地上,書架上,牆壁上,到處都是我知道爺根本就沒有放下從前的事情。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姐姐才能幫爺解開這個心結。姐姐,惜婼求求你了,你就去看看爺吧!”
寧璞玉嘆了口氣:“蘇妹妹這話,我怎麼敢當。三殿下許是有別的心事吧。最近這段日子,宮裡的事情當真不少。也許三殿下還有什麼心結沒解開。但畢竟與我無關。我要真是貿貿然的去了,才會給他添亂,使他心煩。”
“寧姐姐,不是的。我知道三殿下心裡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蘇惜婼抹了一把淚。“上回我無故中毒,他一定是誤會了姐姐。我已經向他解釋過了,這事情一定不是姐姐做的。姐姐。求你念在從前的情分,就幫爺這一次吧!”
竹節端著銀耳甜湯進來,一臉的不高興。“蘇側妃這話從何說起。三殿下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好,那也不必拿到二皇子府來說。我們側妃的確和他是舊相識。可又不是他娘,用的著什麼都管麼?他心情不好,就要我們側妃去哄?這傳出去像什麼話?說句不好聽的,三皇子妃和您,哄不住自己的夫君,還舔著臉來別人家哭求,這合適嗎?”
寧璞玉瞪了竹節一眼:“你這丫頭,嘴皮子也太凌厲了吧!蘇側妃也是一時情急,話不必說的這麼難聽。”
“這才哪到哪啊,更難聽的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