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路上,我對周圍的景色十分好奇,這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奇怪的場景,遠處的房屋全是低低矮矮,不似江國和楚國的建築宏偉,也頗有一番滋味。連綿的金黃色植物中立著一個穿著衣服的木樁,木樁上綁著一跳長長的絲帶,迎風飛揚,路過的鳥兒驚起四竄。師兄也表示沒有聽說過此物。
我和師兄牽著小耳,行走在一條擁窄的小道上,沿途尋找著客棧的蹤跡。夏末的空氣裡,散發著焦灼的泥土芬芳。
我們走了很久,終於在一處大榕樹下的井上看到一個老頭,老頭坐在井口正磨著一塊生鏽的月牙形鐵片,身邊還擺著一隻打磨光滑的短棍。我走上前,問道,“老人家,請問你在做什麼?”
老者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隨手拿起身旁的抹布,擦乾淨鐵片上的汙垢,道,“我在磨鐮刀啊,就到收割小麥的季節了。”
我思忖片刻,問,“老人家,那這附近有客棧嗎?”
老者笑了笑,道,“小姑娘真會說笑,這種山坳坳裡,怎麼會有客棧,從村頭走到村尾都不要半日,誰會不住自己家,去住要花錢的地方。再說了,這裡平時也沒有生人進來。對了,你們怎麼會來到我們村子的?”
師兄不忘禮貌的做了一揖,道,“我們只是碰巧路過,想尋些吃食。老人家,你們這裡是有人住的嗎?怎麼青天白日的看不到人影。”
聽完師兄的話,老者臉色微變,下意識往四處看了看,迅速收拾好東西,抗在身上走了,邊走邊說,“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日落之後千萬不要再在外面晃盪,小心碰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和師兄面面相覷,不知何故。
我們只得沿著小徑繼續向前走,一路分花拂柳,好不愜意。但村落荒涼,陰風陣陣,實在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而且每戶每家門上貼的符咒,實在是詭異。
我突然心緒不寧起來,總覺得眼前升騰出一片茫茫淺霧,越往村子深處走,周圍的霧氣越濃重。師兄說,這是鬼氣。神仙天生能見妖氣鬼氣,但只限妖鬼的周圍,只有法術足夠強大的神仙,才能在妖鬼離去後仍能看到他們留下的痕跡。我此前知曉自己得法力有所增長,但從未嘗試過它到底增加到了何種地步,此番看來,我現在的修為確實不淺。
既有鬼氣,自然需小心謹慎。動物似乎天生有察覺危險的能力,天上的最後一抹紅霞消失時,小耳站在原地,無論如何也不願再移動。師兄只得施法讓在移動步伐。
餓了一天肚子,沿途也並未發現可以果腹的東西。不吃東西並不會影響我們的身體,因為即便是吃再多,神仙特有的體質也會將它淨化的一無所有。但肚子感覺到餓,卻沒有東西吃,會讓人特別不爽。
幸而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溪,月光下泛著粼粼銀光,我開心的讓師兄去捕魚,自己拾了柴火準備生火。
夜晚的草叢中蛙鳴蟲叫,螢火點點,我拿出火折生了火,師兄把捉到的兩條黑色大魚穿在木棍上,烤了起來。很快,香氣便從師兄的手中散發出來,聞得我直流口水。
突然,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只剩下火堆燃燒的“噼啪”聲,原本淺淡的霧氣也濃郁起來,看來有鬼出沒。還未等魚烤熟,師兄揮手滅掉了火堆,屏息道,“你聽。”
遠處傳來“救命啊。。。。。。”的聲音,聽起來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的呼救聲。
呼救聲漸漸靠近,直奔我們而來。
很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看到我們,更加激動的喊,“救命啊,快救救我。”
順著他頻頻回頭的方向,我們看到一個紅衣散發的女子跟在他身後。女子以袖掩面,併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一看便知,這個女子是怨氣深重而又殺戮頗深的厲鬼。我們很想救這個男孩,但是無能為力。因這種厲鬼到底只是一團氣,即便把她打散,她也能瞬間恢復原形。無望城關押著很多這種厲鬼,只有嘯魂塔中的冥音能封住他們的身體,但也不可能消滅。除嘯魂塔之外,世間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製造冥音,但眼下是來不及了。
我們一時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一陣風揚起,女鬼的袖子和頭髮飛舞起來,露出了容顏,本該長著眼珠的地方只剩下兩個空曠的黑洞,看來這個女子死的十分悽慘,難怪要以袖掩面。
失去眼睛的厲鬼,目不能視,只有靠五息辨別人,所以師兄立刻施法封住了小耳和男孩的五息,並定住了他。
厲鬼飄蕩了片刻,發覺到周圍沒有了人的氣息,開始狂躁起來,四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