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怪,曉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抱頭鼠竄。
她隱約能感覺到自己的武力值不差,問題是她現在太小,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少,再加上面對的是妖怪,根本是無能為力,只好催著亡者們快跑,自己也跟著跑了起來。
其實以曉月的頭腦,以及對這附近的熟悉,要想辦法甩掉這個妖怪不算難事。問題在於,她產生了恐懼。那份恐懼並不完全來自身後追趕的妖怪,而是來自某種更可怕的事物。
心臟顫抖起來,如果可能的話它早已瑟縮成一團,像是想保護自身不要被破壞。絲絲縷縷的疼痛從身體深處逐漸地蔓延開來,讓手腳都變得冰冷僵硬。
耳旁似乎有人在說話,模模糊糊的,她聽不清楚是什麼,卻本能地捂住耳朵。
不想聽,不想面對,不想再痛苦。身後妖怪的尖嘯聲穿透了手掌,直直地刺入耳中,她一分神,就腳步一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因為雙手還捂著耳朵的關係,她甚至沒法撐起身體。她也沒想這麼做,只是更加用力地捂住耳朵,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刺蝟,卻連保護自己的刺都沒有。
逃不掉了,只能等死了。這個念頭剛滑過腦海,就被膨脹放大了無數倍。
她尖叫起來,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淚水從眼眶中掉了出來,滑過臉上時似乎都帶來了疼痛,又順著臉頰滑到了脖頸裡,那麼冰,那麼冷,幾乎讓身體都被凍結。
地面忽然震動了一下,周圍便沒了動靜,下一秒便被人揪了起來。
鬼燈掃了眼被他打暈過去的妖怪,將地上縮著哭泣的曉月一把揪起來,本想狠狠地教訓她一頓,看到她滿臉淚痕的模樣又頓了頓。曉月摔倒的時候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地面上又有不少石子沙粒,原本白嫩的臉頰上多了一道滲著血絲的傷口,看起來有點嚇人。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她的眼神,滿是恐懼,即使被他揪著,也盡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這樣就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笑卻又讓人可憐。鬼燈有些傷腦筋地皺了皺眉,沒法下手了。
剛被他撿回來的時候,曉月也是這副模樣,看來那個妖怪讓她想起了什麼,才會這麼害怕。
鬼燈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些,事實上就算是在少年時期,他的嗓音也偏低沉,怎麼聽都不夠溫和,但是在被叫了名字後,曉月還是產生了些許反應。
她的身體放鬆了一些,哭泣也漸漸停止下來,鬼燈又叫了她一聲:“曉月。”
曉月慢慢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迅速閉上,隔了幾秒才再次睜開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哽咽著。臉頰上的血腥味,擦過臉頰時眼淚的涼意,都讓鬼燈的心情有點糟糕。
“再哭就把你扔下來。”鬼燈的話音剛落,曉月就憋住了氣沒有再哭,生怕被鬼燈扔掉。實際上鬼燈的手還好好地抱著曉月,半點都沒有鬆開過。兩人的體型雖然差了一個頭,曉月又比鬼燈瘦小,但是這種姿勢還是有些勉強,也虧得鬼燈力氣大,不然還沒法抱住她。
鬼燈又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妖怪,空出一隻手將令牌摸出來,呼叫白無常來幫忙。
至於事情經過,他自己瞎編就好了,反正看曉月的樣子也說不出什麼來。
白無常鎖了妖怪拖走,臨走前還看了看曉月的情況,對鬼燈說道:“她嚇得不輕,這兩天你可得好好安慰她,還有臉上的傷,到底是個女孩子,破了相就不好了。”
鬼燈面無表情地聽完,點了點頭,全過程都沒說什麼話,還一直抱著曉月,倒是讓白無常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真是個好哥哥”,也不知道其實兩個人半點血緣甚至關係上的兄妹都算不上。
等白無常走了,鬼燈低頭看了一眼腦袋還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曉月,冷著聲說道:“還不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曉月就乖乖鬆開了手。鬼燈本來想直接鬆手,讓她掉到地上,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他半蹲下來,等曉月的雙腳踩到地上才鬆開手,又自己站直了。
“調整好了?”鬼燈看著曉月的臉,那道口子上的血液已經凝固,顏色也深了不少。
曉月垂著腦袋,一聲不吭地點了點頭。鬼燈又問道:“你能甩掉那個妖怪的,為什麼要害怕?”這次的問題曉月沒有回答,只是咬著下唇,然後搖了搖頭,嗓音乾澀:“我不知道。”
鬼燈正想著要怎麼繼續問,曉月自己開了口:“我很害怕。”
這還是鬼燈第一次聽到曉月這樣清晰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緒,挑了挑眉:“知道自己的弱小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惹到那個妖怪的,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