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關豫問完,忽然嘶了一聲。
“你怎麼了?”陳樓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沒事,剛剛蹲太久了。”
“哦,路鶴寧喝了點酒,我怕你們看見再鬧起來。”陳樓說道,“你有事等會兒再說,我先給他們送上去。”
“哦,”關豫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執著道:“我就是想問問你……”
“等我下來再問吧。”陳樓揮了揮手,從麵包車後面又擠了過去。
他過去的時候才看見關豫還站在原地,又喊了一聲,“過來啊!怎麼了?”
關豫盯著那麵包車看了兩眼,搖了搖頭沒說話,跟著也擠了過來。
“陳樓——”關豫皺了皺眉毛,壓低聲說,“那車裡有人。”
陳樓愣了一下要往後看,關豫幾乎立刻摟住了他的肩膀,急道“別回頭,我看還有刀。”
前面就是寧珊家的樓棟,陳樓知道關豫向來惜命又膽小,對這種事情格外敏感,恐怕剛剛沒看錯,於是點了點頭。
這個城市的夜晚要比白天陰暗危險的多,男盜女娼槍支械鬥,所有不能見光的東西都在夜裡發揚光大。陳樓在醫院的時候經常在半夜見到被砍傷被砸傷的人,多數性命無憂,然而皮翻骨裂,照樣看的人頭皮發麻。
陳樓讓關豫等在下面,自己上樓去送包。結果上去一趟沒人,反倒是防盜門不知道被誰扯折了一塊,橫杆斷了兩根,好在門鎖還在堅守陣地。
一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陳樓下去又圍著樓棟轉了轉。麵包車的發動聲響起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
黑暗中驟然亮起的白色燈光刺的人眼疼,時間在那一瞬間幾乎靜止——麵包車後面,赫然是正要透過的寧珊和路鶴寧!
陳樓甚至看清了寧珊抱著的那捧花!
“——小心!”陳樓的聲音尖銳的幾乎變了調,厲聲喝道:“閃開!”
所有的事情幾乎在一瞬間爆發,麵包車的後門哐的一聲被拉開,在車子回檔倒車去撞寧珊和路鶴寧的時候,另一個更為高大的身影舉著刀就朝後面的路鶴寧砍了下去。
寧珊尖叫一聲被人推出了夾縫,陳樓想也沒想地衝了過去,正好迎上了從駕駛室裡跳下來的人。大概那倆人沒想到會有幫手過來管事,陳樓藉著衝勁在那人愣神看來的功夫,狠狠的一腳把人給踹回了駕駛室,他這一腳正好踹在那人大腿根上,那人慘叫一聲,下身剛剛彈起來,就聽有東西呼的一聲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操我的媽啊!”慘叫聲立刻起,就是那天在寧家門口被陳樓砸過的那個。
陳樓愣了下,這才發現關豫一隻手攥著甩棍,正僵硬又緊張的盯著哀嚎的人。
越是沒打過架的人,怒急之下下手越沒有輕重,關豫這一棍子幾乎往死了劈下去,駕駛室裡的人立馬起不來了。
只是這人的哀嚎聲頓時吸引了剛剛的大高個,陳樓抬眼見那人回身,立刻伸手去拉關豫。
關豫的反應竟然比他還快一步。
陳樓心裡一驚去拉他的時候,剛剛摸到他微微顫抖的手,就見他如同受驚暴起的野獸一般,絲毫不顧及對方的東西,只不管不顧的照著那人的腰上抽了一棍子。
陳樓眼疾手快的照著對方的手腕抓過去,奪下刀的同時把那人的臉往一邊踹了一下——關豫的甩棍堪堪擦著那人的耳朵,猛的砸在了水泥地上。
……
警察來的時候那截甩棍被放到了寧珊的包裡。
寧珊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一直十分鎮靜,甚至第一時間打了報警電話,等警察一到,卻又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女孩子本身就很讓人同情,此刻哭聲震天含淚控訴,加上之前茫然無助的兩次報警記錄,兩個嫌犯被直接帶回了派出所折騰。
路鶴寧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陳樓沒想過愛好彈琴畫畫還喜歡花的路鶴寧還有那麼血性的一面——寧珊被他一把推了出去,那長刀落到他後背上的時候他連吭都沒吭,反身抓著那個人的衣領往一扯,膝蓋猛的頂到了對方的肚子上。
只是這勁之後路鶴寧的酒勁兒也上來了,暈乎乎地筆錄的時候就要睡過去。寧珊心疼的去翻他的衣服,又要拉著他去醫院。陳樓也說了兩句,只有關豫從始至終只是點頭,目光有些呆愣。
一直等路鶴寧和寧珊走遠之後,陳樓才轉過身,又拍了拍關豫的臉。
關豫的肌膚冰涼。手還維持著攥著甩棍的姿勢沒變。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