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醫務室內一片昏暗,倆人的身形表情都在黑暗裡隱沒的嚴嚴實實,陳樓看不到關豫的表情,關豫自然也看不到他的忐忑。
最後所有的情緒化整為零,只變成了一聲淺淺的嘆息:“煩。”
也就是那一刻,陳樓終於徹底死心。
——
路鶴寧上班的時候依舊不放心陳樓,怕關豫不依不饒地在家裡蹲守著報復他。陳樓笑了下說不會,後來想了想,卻還是沿著馬路走了半圈,半上午的時候才回去。
他早上看到關峰的時候就確定了,這次關豫是要被出櫃了。
上一世關峰也是在他住的地方把關豫抓了回去,只是時間不一樣,上一世是畢業前,這一世卻是連年都沒過。
現在想想大四時期的關豫還真是有點智硬,上一世也就是自己熱戀期智商歸零才會覺得他哪都好。比如出櫃的時候,關峰和關家爸媽一時難以接受實屬正常,這種時候正常點的都應該是和家人開誠佈公的談談才是,偏偏關豫一副我彎我有理的樣。
這還不算,最腦殘的是最後關峰把他掃地出門,後來忍不住心軟扔了一張卡給他,他卻戰意滿滿地感覺受到了侮辱,把卡又扔了回去。後來關峰氣的把他的信用卡凍結,關豫窮的吃土的時候依舊沒忘了跟陳樓吐槽他那個哥哥腦子裡進水。
陳樓對這事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想想關豫這一世雖然重生,不過行事作風卻有二上一層樓的架勢,說不定主動要求關峰把他的卡給封了也不一定。
他這麼想著,心裡多少帶了點幸災樂禍。因此回去收到關豫給他留下的小包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哎哥你就發發善心救救命吧,現在關豫他可以就指著你了!”紅毛捂著一邊臉著急地在客廳跳著道。
陳樓淡淡的哦了一聲卻沒接,揚了揚眉毛問他:“……你怎麼了?”
紅毛冷不防他突然問這個,咳了兩聲,眼神飄乎乎的就挪開了。其實說起來有點冤枉,早上關峰在那屋裡表演男子單打,紅毛聽著關豫的嗷嗷慘叫實在沒忍住,就不怕死的去勸架去了。
當然現場是十分混亂,而關峰不知道是壓根沒看見他還是看見了也當沒看見,東西順手抄來無差別攻擊,紅毛看形勢不好著急退散,一下別了自己的腳,臉朝下就砸地上了。
疼的要命。
陳樓卻絲毫沒有給人隱私的覺悟,看他往後挪了兩步,就跟著往前走,一臉關心的問:“被揍了?”
紅毛:“……”
“關峰揍得嗎?”陳樓嘖了一聲,忽然笑道:“……不過我的那份還沒找你算呢,要不然你先聊聊,給關豫打掩護的感覺怎麼樣呢。”
早上的時候路鶴寧的說法雖然也有道理,但是陳樓始終覺得不對勁。他沿著馬路溜達的時候又想了半天,這才一時的假如關豫一直住在他隔壁的話……這些事情就很通順了。
關豫讓自己過去和他住自己沒同意,他沒有辦法,但是又睡不好,所以最後想到了過來租大成他們的房子。這種事情又不能親自出面,所以找了一個掩護人——紅毛。
陳樓當時的廣告打了那麼久都沒人租,突然出來一個說話痛快給錢也痛快的自然高興的不行。紅毛的神經衰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起碼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關豫這段時間一直在隔壁。
要不然那天晚上路鶴寧喊自己陳醫生,他怎麼知道的……
紅毛早就知道事情既然敗露了,這個陳樓早晚得問,於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交待了一個乾淨,包括關豫怕陳樓出去勾搭人,所以讓紅毛說自己神經衰弱,又包括關豫嫌棄這裡破,換了大門換沙發,還打算回頭把西屋的那一戶給收買了讓他們到別處住。
甚至關豫還打算好了萬一被陳樓發現後,怎麼和紅毛一唱一和的表達自己的冤屈以及哪種想要見陳樓卻又忐忑的小心思。
最後一段說的紅毛也有些犯惡心,一邊偷偷看陳樓的臉色,一邊默默的摸著自己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
“關哥還說了,過年的時候讓我早點滾,到時候陳哥你一個人在這,一看過年了,大家都熱熱鬧鬧的,肯定就脆弱,就難過,他到時候就能趁虛而……啊不,及時出手了。”
當然後半句紅毛沒說,關豫還說什麼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一柱擎天雄風再戰……
陳樓吹著眼皮聽著,用腳趾頭也想出來後面還有了。
關豫的小包就在茶几上,斜挎的方形包被撐的鼓鼓囊囊,他懶得看,也不想接。
紅毛可憐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