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話已經說過太多次了,然而正因為說過的次數太多,彼此反而都沒有了該有的嚴肅態度。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抬眼看著關豫,認真道:“是什麼讓你有我很想和你在一起的錯覺?”他停頓了一下,見關豫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低聲道:“而且,有件事你問我,我也應該給你個正確的答覆。你不是問我去三清山幹什麼嗎?”
關豫猛然抬眼,盯住了他。
“三清山上有個道觀,我這次去,其實就是許願去了。關豫,你覺得我們能夠再次生活在一起,是和和美美的好日子。可是對我而講,那才是真正的噩夢。”
關豫:“……”
“我知道我們本身就不是合情合理的存在,如今你我被原來的軌跡約束,我可以認,也可以幫忙,甚至和你做個普通朋友也未嘗不可,但是也請你發發善心,放過我。我並不想重蹈覆轍。”
——
路鶴寧拎著一袋子冰棒跑過來的時候,關豫已經離開了。
陳樓只覺得有些疲憊,有些話說的太透,必然不會太好聽。尤其是關豫現在的情商時常掉線,他有著之前幾年的記憶,然而考慮事情的角度和性格成熟度都不如以前,陳樓跟他說話的時候總容易出戏,感覺自己像是對著一個xl號的熊孩子。
熊孩子剛剛一臉受傷的走了,走之前只低聲回了他一個字——好。
“你們考完了嗎?”路鶴寧看陳樓頻頻走神,舉著冰棒笑著說:“我剛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幻覺了呢!”
“還沒,下午考。”陳樓說完也有些哭笑不得,冰棒冰的他呲了呲牙,這扭傷程度雖然不重,但是同樣需要臥床休息,下午的考試是考不了了。
“哦這樣啊,”路鶴寧有些擔心的蹲下來,看了看他的腳,抬頭問他:“那你怎麼考?”
他問完後不等陳樓回答,又立刻問道:“不然我替你怎麼樣?”
“……”陳樓愣了愣,“不好吧?”其實上一世他到底怎麼樣了自己還真沒印象了,就記得自己給關豫考的不錯,結果下午自己的沒考成。現在考試周馬上結束,結束了就要放寒假了,體考老師也不是一直有空,他如果請假,多半是要等來年補考,過程麻煩又複雜。
有個人替考的話還真不錯。
可是這個人是路鶴寧……
“怕我給你考不好嗎?”路鶴寧勾著嘴角笑了笑,說:“不會太好,但也不至於太爛。我們班的已經測完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幫你的時候有什麼小意外。”他指了指陳樓的腳腕,挑眉道:“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啊。”
陳樓忍不住猶豫了。
其實撇除掉關豫和路鶴寧的關係的話……還真是挺美好的,而且說起來路鶴寧和他還有點像,老師發現的機率也低。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既然都和關豫掰扯清楚了,考慮太多幹什麼?
“好吧,”陳樓下決心道:“那就麻煩你了。”
——
下午考試的時候路鶴寧不出意外的受到了一干同學的圍觀。
陳樓之前因為沒補辦手機卡,便把被搶的事情告訴了宿舍的幾個貨,誰知道這幾個的嘴都是沒把門的,短短一天的功夫班裡能知道的都知道了。所以下午快集合的時候,大家便嘻嘻哈哈的朝著路鶴寧嘖嘖嘖道:“陳樓你行啊,被人搶一頓怎麼還搶水靈了呢。”
陳樓在操場的避風處找了個地方窩著,架著裹著彈力繃帶的腳,見狀忙喊:“哎哎哎,都有數著點啊!這是人生物系的!”他見路鶴寧沒惱,反而笑微微的扭頭看他,忙指手畫腳道:“別理這幫棒槌!哎你一會兒跟著樹苗跑就行,他們幾個帶著你。”
陳樓雖然聽說過路鶴寧也會游泳也健身,但是在他心裡,對方的定位一直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質公子流兒,路鶴寧的“不會太爛”這個詞在陳樓心裡完全沒有自謙的意思,他覺得路鶴寧也就是剛剛能及格的水平。
大約老樹苗他們也這麼以為,在老師過來之前,也悄悄跑過來打聽:“這人行不行啊,要不我們幾個帶著?”他的帶著的意思比較直接,就是趁老師不注意,幾人作掩護,讓路鶴寧從操場中間橫插過去,少跑半圈是半圈。
陳樓心裡也沒底,只能拜託大家見機行事。
哨聲很快響起,大家同樣呼呼啦啦的跑開,從一鍋粥的狀態漸漸拉開,陳樓第一次被人替考,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
路鶴寧跑的並不是很快,和大部分人一開始就衝出去的架勢不同,他的步伐基本是均勻且